这就可怕了。
如果两国交战是必然会发生的事,那这些人的作用是什么?
真有深不可测的图谋,去怼谁不行,为什么跟他一个小小商人较劲?
如果……有方法能改变战争局势,让大安更有利,他应该做什么?
谢庭月心思不停转动,用力思考。
他总感觉,对方和他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也许他在这个局里,并不是可有可无不重要的人。他这里,或许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那为什么不直接来,非要拐弯抹角?
谢庭月眼皮颤动,如他这样的商者,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对方记挂?
行商……商路……
在场可是有杭家这个传奇,杭老夫人这样的人物对方都没兴趣,赤满还想怎样?他或许是有几分小聪明,抓住蓝盈布的机会,稳稳起了势,但成绩比杭家差的远了,按理得比杭家强上很多,才能入赤满的眼。
等等,比杭家强——
谢庭月心中突然跳出一个名字,陶沐殊。
陇青复事件里,由楚暮信息网查出的那个资料甚少的神秘人!
此人继往开来,创造了很多历史,商之一事尤为精通,成绩斐然,本该名垂千古,却被人有意隐藏。陇青复之所以针对他——楚暮猜测他同这位陶相貌许有些相似。
想到这一点,谢庭月突然无比坚定,如果赤满有感兴趣的商人,比杭家还值得关注,定是此人无疑!
太子还没有确定的信息传来,现场局势不明,气氛纷乱,稳住自己人当为紧要。
一切念头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谢庭月袖里指掐掌心,面上不动声色:“尊使太着急了。没有足够的耐心,就等不到最甜美的果实,先辈陶公曾教过我等,遇事一时慌乱没关系,一时困顿也没关系,只要有耐心,看清楚脚下的路,就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他这话一边为自己人的慌乱开脱,一边不动声色的抛出‘陶’这个姓氏,如果对方感兴趣是这个,不会没反应。
果然,吴奎愣了一下。
愣完眼睛眯起,紧紧盯着谢庭月,呼吸急促,明显有些兴奋。
谢庭月心里就更有底了,微笑优雅,十分自信:“经不起事的,不是我们,怕是尊使你吧。你在害怕什么?我大安诸才,你可看清楚了?”
没看清楚就妄下定论,可是会输的很惨哟。
吴奎激动完,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将区区布匹做的声名远播的谢二!不错,我们赤满不缺勤劳妇人,骁勇战将,就缺会做生意的,举国上下仰慕陶公久矣,可惜天妒英才,我等年轻,未能得幸一见,你可是徒弟?”
谢庭月心说当然不是,但话不能这么说,还得捧着茶盏装模作样:“尊使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何必多问?”
“哈哈哈——好!”吴奎挥手,让属下隔出一个圈子,阻隔四方窥探视线与耳朵,看着谢庭月,双目灼灼有光,“谢二聪慧,我便也不废话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大安藏污纳垢,乱局处处,不能尽展所才,你是时候好好考虑以后的路了。”
这话几乎是直白招揽——你跟了我们赤满吧。
谢庭月怎会听不出?吹了吹茶汤,婉言拒绝:“尊使这话好生可笑,我亲在此,我夫在此,我国在此,岂敢背井离乡,不管不顾?”
吴奎眉梢扬的高高:“话不能这么说——到底还是年轻了,也罢,来人!”
他伸手拍掌,示意下人拿东西过来。
脚步声匆匆而过,下人很快拿了一个长长锦盒,打开后是一幅画,很长,四张桌子拼起方才能尽展眼前。
吴奎伸手示意谢庭月上前一观:“请——”
谢庭月走到桌前,立刻被画中描绘的场面震撼。
这是一幅饮宴图,落笔豪气,用色大胆,每一笔勾勒都极有灵性,细节也很丰富,画中有主有客有朋有仆,长长画卷挥洒,将贵人宴饮尽皆展于眼前,仿佛置身处地,正在亲身经历一般。
尤其主宾位置,主人戴着王冠,一看就身份不俗,坐在他身边的客人只一袭月白长衫,身上无一件贵重配饰,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他阔额剑眉,笑容朗润,端坐姿态如松柏优雅,眸底却有看遍千山的豪情,只一侧眉,一浅笑,就让人心向往之!
“怦怦——怦怦——”
谢庭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紧张害怕的心跳,不是面对楚暮时的悸动,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总之,画上这个人,让他无法不在意。
“这是《栖山宴客图》,绘的是我王宴客场面,”吴奎指着坐在王身边的主宾,“看,这就是你师长。”
还真把谢庭月当成陶公的徒弟了。
“陶公曾同我赤满先王把酒言欢,有故交之谊。这买卖生意做到一定境界,是不分国家的,干一行爱一行,你们商者的使命,骨子里流淌着的东西,是走遍千山万水,寻找更多的时机,做成更多的生意,外面广阔空间才是你的天地,安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