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赵珒,只要这个孩子一日无父,赵珒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即便你手上有你母亲给你留下的精兵,但朝廷大权,更多的还是掌握在赵珒手里,他日朕驾崩,朕担心仅凭你一人,不是赵珒的对手。”
“皇上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朱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朕希望在朕崩逝之前,为你寻一门合情合理的婚事。”
薛令微看着朱赟:“皇上心中已经有人选了吧。”
朱赟会为她寻一门婚事并不意外,薛令微之前就想过。虽然她现在跟赵珒站在对立面,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归根究底是赵珒的血脉,朱赟怎么可能真的会放心?
若观大局,她也的确需要一门婚事结合,用以抗衡赵珒。
“就内阁的薄大人吧,你觉得如何?”
“薄寻喻?”薛令微听到朱赟说要给她寻的婚事竟然是薄寻喻,登时不由得一愣。
“薄寻喻如今主理内阁,又极有才能和智慧,若是你与他结为夫妻,便能稳固朱氏江山。”朱赟徐徐说道,“你毕竟不是赵珒的对手,阿缜年幼,将来朕哪日不在了,也有个人可以帮你。更何况,为你腹中孩子寻一个父亲,也能为你少去许多流言蜚语。”
朝野间谁不对安阳公主腹中孩子的生父各种揣测?虽然说是那王世仁的孩子,可谁又能信?
“可是……”薛令微犹豫了。
“可是什么?”朱赟看她竟然犹豫,“朝野上下,除了薄大人,也无人能配得上你的身份了。姌娘,你要清楚,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感情用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皇上也同薄大人说了此事?”
“自然。朕昨日便跟他说过了。”
薛令微问道:“那薄大人……同意此事?”
朱赟淡淡一笑:“薄大人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这就是朕为什么会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薛令微知道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须臾,她答应:“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纵观当下,与薄寻喻成婚,确实是一个办法。
仁昭公主似乎也知道了薄寻喻要与薛令微成婚的事情。薛令微一回府,便看到仁昭眼眶泛红。
“映月。”薛令微轻轻唤了她一声,却又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失落。
仁昭公主回头,红着眼笑了笑:“没事,我都理解。他今日跟我说了很多话……”
片刻,薛令微对她道:“我与薄大人只是因朝堂之故才要成婚,你放心,等大权稳固,我会尽快与薄大人和离。”
仁昭公主却忙摇了摇头:“姌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仁昭公主看着是哭过,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的伤心,“我知道你们要以大局为重,我能在京城,待在他身边已是足矣了……姌娘,其实我也没有白白喜欢他,姌娘你知道吗?今日他跟我说,他是喜欢我的,我就觉得,我这么些年其实也没有被辜负……”
今日薄寻喻主动找她,与她说了很多话。
薄寻喻告诉她,他对她的喜欢,其实并不比她迟。只是身份尊卑有别,后来又发生了这诸多的事情,她嫁了人,他便再也无任何肖想。
当仁昭听到他那番话之后,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即便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但仁昭已经很是满足了。
薛令微听到仁昭的话,怔愣片刻,欣喜道:“薄大人他也是喜欢你的?”
仁昭红着眼,重重点头:“所以我已经不过多奢求什么了,我只愿他能好……”
薛令微是真心为仁昭高兴。她爱着的人也爱她。
她握着她的手,郑重的对仁昭说道:“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
寒露这日,赵珒站在朱雀楼上,望着薛令微公主府的方向。
已经不知多少天,他都是站在能望见她府邸的高楼上,远远望着。
钱仲来禀,说薛令微已经临盆,产下一子。
赵珒听了,只问:“她如何?”
“殿下并无大碍,没有听说生产过程有什么困难,母子平安。”钱仲回禀完,顿了顿,接着说道:“督公……要不要去公主府看看?”
毕竟那也是督公的孩子,孩子降生,生父应当要去瞧一瞧吧?
这数月以来,钱仲看赵珒单相思的紧,自己都有点为督公心疼。
为了让安阳公主安心养胎,他竟没有再去打搅过她,也刻意避开她不出现在她面前。可私底下,却用了各种法子,悄悄去探望她。
安阳公主生子,会有不少人去庆贺,钱仲想着,督公怎么着也会借着这个理由去光明正大的探望公主和孩子。
没成想,赵珒却只说了一句:“改日吧。”
——薛令微不会想见他,但他不可能一直不去见她。薛令微才刚生完孩子,他还是等她恢复几日,再去看她。
那时候她身体恢复好了,见到他吵也好闹也罢,总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
郑贵妃在薛令微生子的前一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