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霆愕然。

“是啊，一般小靳靳想出来时自己便会出来了。”

秦霆紧盯着左靳，思绪却不由自主因为这句话而飘远。

这句话的意思是，两个人格里，左靳其实是占着主导地位的？只要左靳想，这个叫“兔兔”的人格就没办法出来是吗？那为什么，他现在会看见这个副人格的左靳？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看见他的副人格。

可是为什么？拥有多重人格这种事，正常人不是应该极力不让人知道吗？他为什么会反其道而行之？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他迷惑间，他面前的人儿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本是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的左靳，竟是慢慢撑起身，向秦霆走来。他没抬头，只是往着秦霆的方向走去，默默的走去。

虽然他没说一句话，但秦霆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气场的变化。

那是一种从透明软弱的感觉渐渐转换到洒脱不羁的味道。神奇，也惊人。

“你……”秦霆嗓子突然发哑。

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双人格影帝僵尸的妹控生活（十）

左靳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鲜红的赤目已经恢复了正常，眼里又是那抹他熟悉的味道。

洒脱，不羁，疯狂。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秦霆轻声问道，心底的那个答案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左靳认真的看着他，“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没猜到。”秦霆望着他的眸子，像是要这样望进他心底的最深处一般，“你告诉我。”

左靳轻笑，“嘴硬。”

他舒了口气，望着阳台上的椅子走去。

“你查了我们兄妹这么久，却迟迟不动手……为什么？”他优雅的弯腰坐下来，笑着看着他。

不承认？我今天偏偏就是要让你承认。

秦霆皱眉。他早就察觉到了？

左靳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发问，只是其话里的内容是越发肆无忌惮。

“是不是越查就越是不忍心？越查就越是对我上心？”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手腕处轻轻用力，杯子就带着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晃荡着。优雅，也荼蘼妖冶。

他举起杯子，将那殷红的不明液体凑到稍薄的唇间。

“你得了病。”他笑的张扬，十分笃定的下了决断，也将那一层薄薄的纱雾掀的干干净净，“一种……想要占有我的病。”

“这种病让你疯狂，让你无可救药，让你……非我不可。”

他嘴角的弧度扬到极致，就秦霆的心跳一样，加速跳到了极致。

秦霆不禁握紧了拳头，紧紧的盯着左靳的动作，看着他启唇抿进杯中的液体，喉头滑动。一时，秦霆只觉得嗓子发痒，后背微微出汗，紧张到不行。

他嘴唇发干，却掷地有声：“是。”

左靳没想到他会回应自己的话，一时有点愣。

他笑了，那笑容里夹杂着秦霆从未见过的风景。

“即使我是男人，即使你知道……我早已非人。”

语毕，那本是漆黑的眸子瞬间猩红，妃色菱形的薄唇露出尖尖两利。本是干净时尚的短发霎时疯长，在夜风下肆意飞扬。

妖冶，极致，惊心动魄。

“即使这样……你也依旧执迷不悟？”

她不是人，从来都不是。

无论她是韩卿，还是左靳，甚至是本体的阿初，都不是，都不是……人。

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连自己是什么，来自何方，该归去何处都不知道的……怪物。

她不会去问以后会怎样，她只问这一世：在道德缺陷与立场不同的前提下，这个人，是不是依旧选择执迷不悟？

她想听到这个人说不是，说反抗，说害怕。这样，她就可以凄厉的嘲笑他，嘲笑人类，嘲笑天道，然后无心无情，干净利落的完成夙愿，冷漠离开。

可她又想听这个人说是，说愿意，说奋不顾身。这样，她就可以用力的抱住他，亲吻他，回应他，然后，然后，然后又怎样呢……

阿初没有记忆，但心底却是莫名的疼。

为什么她这么难受？

为什么她既希望他点头皆大欢喜，却还是有着深深悲切？

为什么，她明明很期待，却还是满心苦涩？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点怕……

泪水毫无预兆的滚落出来，划过脸颊，沁入舌尖。

苦乏，晦涩。

视线里雾蒙蒙的，什么看不清。只大致瞧见那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蹲在她面前。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猛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禁锢。

鼻尖撞向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被纳入了他的领地。

他没回答，也不做声，却是让她突然安心下来。

微微干燥的唇急躁的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