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的埋怨确实不假,可是他的眼中却是带着笑的。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不是说被困住了,回不来吗?”
“我看了气象预报,昨天连夜回来了,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刚下飞机。”
也就是说他刚刚跟我说回不来的时候,其实人已经在海城了?
怪不得那么坚定地让我带着严瑾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我还来不及再问他些什么,他身后,两个相馆的工作人员托着一件婚纱走了过来。
她们在我面前站定,然后把那件婚纱高高举起,向我展示,为首的那个面带笑容地向我介绍:“严太太,这是严先生特意在欧洲定制的婚纱,它的设计者是s。因为对作品要求严苛,s的一件作品从设计到成品需要至少6个月的时间,而这件婚纱,仅仅花了4个月时间。当然,这不代表这件婚纱就是残次品,相反,s在不久前一次采访中坦言,这是他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一件作品。时间短,是因为严先生在这其中花了不少心血,在婚纱设计制作期间,严先生跑欧洲的次数不下于十趟,今天早上也是他亲自把它运送过来的。”
说完,女人又向我介绍了婚纱的质地材料,以及镶嵌在头纱上水晶的数量和由来,总之,给我的感觉是,这是一件用钱堆出来的婚纱。
严久寂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扶着我的腰,一直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总有种感觉,他是在等我夸他。
我抿了抿唇,最后问他:“所以你去欧洲不是去出差,是去监工了?”
应该说,应该至少有十次所谓的出差,其实是去监工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喜欢吗?”
“喜欢。”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种堪称完美的世纪婚纱了。
“可是久哥,比起这件婚纱,我更希望你有更多时间陪我和女儿,你本来就忙,就别再让这些事来瓜分你的时间了。”
“真是不解风情。”严久寂作出评价,随后轻轻推了我一下,低声催促,“快点去换上。”
我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应声,已经被连拉带拖地带进了更衣室。
因为婚纱的设计有些复杂,我一个人无法搞定,于是就让那两个工作人员帮我一起换。
魂衫是严格根据我的尺寸来做的,分毫不差,很合身。
站在大片的落地镜前,我看着镜子里身穿华美婚纱的女人,终于有了一种要嫁人的实感。
很奇怪的,明明都已经跟那个男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连孩子都百日了,可这时候却依旧会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一想到等一下他看到我时会有的反应,就有一种很雀跃的感觉,就跟小女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第一次要和自己心仪的那个男生去约会时一样。
区别在于,我和严久寂的这一场约会,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一不小心要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
等相馆的工作人员帮我把头纱戴好,我终于带着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心情,推开了更衣室的大门。
严久寂就站在更衣室正对门的地方,我刚推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我从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惊艳,这让我觉得很高兴。
可等他视线下移,在看到我裸露的肩头时,他忽的皱起了眉头:“肩膀露太多了,怎么跟设计稿上差那么多。”
这本来就是一款露肩的婚纱,其实还算保守,至少肩膀以下都是包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可能是为了照顾像严久寂这种“妒夫”的心情,s还特意在胸前位置用薄纱撑了起来,没有用太服帖的流线设计。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把严瑾交到了奶妈手里,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披在我身上:“现在是冬天,穿婚纱有点冷,再等4个月,天气刚刚好回暖,那时候穿正好。今天我们就拍严瑾的百日照吧。”
4个月,刚好是s目前为止设计一件婚纱的最短时间,怎么听起来怎么都感觉太刚刚好。
我笑了笑,对他说:“严先生,我有个提议。既然你这么怕我被人看光,不如我们换一下,我穿西装你穿婚纱呀。”
严久寂一听,一张帅脸瞬间沉了下来,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其实也只是跟他开玩笑,没有真想着这么折腾他,但是我是真的喜欢这件婚纱,而且也心疼他付出的那些时间和心血。
我笑着挽起他的手臂,问一旁的工作人员:“有披肩吗?拿一条和这件婚纱搭的给我吧。”
听到我的话,严久寂大概也明白了我的想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先他一步打断了他:“久哥,我很相信眼缘这件事,这件婚纱很得我的眼缘,我不想换。”
严久寂终究还是妥协了,一组婚纱照下来,换了几身衣服,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穿着婚纱的那一套,虽然那件披肩看起来有一点点违和。
而我最喜欢的那张照片,是我、严久寂和严瑾的合照,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从相馆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几乎是我们走出店门的同一时间,老陈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看到严久寂,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先生”。
奶妈自动自发地坐到了副驾驶座,我、严久寂和严瑾则坐在后座。
自从严久寂出现之后,除了在拍照期间没有办法,抱孩子这件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