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微信上弹出了顾四发来的消息:“到了没?顺利吗?”
祝小拾环顾四周,同时拿起手机压声回了个语音:“堵车了,刚到……我看到楚潇了,旁边美女如云不好办啊!”
“据说他喜欢豪迈系的。”顾四言简意赅的文字消息弹出来,接着又添了一条,“你就说有生意跟他谈,敬他一杯,然后使劲跟他喝。”
祝小拾:“……”上来就让她跟个神兽级别的男人使劲喝,这可真是她亲师哥啊!
好在作为一个酒量不差的北方妹子,祝小拾对于宴饮还真没什么压力。她左右看看,瞅准正端着各色美酒的服务生走过去,从他托盘里拿了杯红葡萄酒。
红酒盛在透明的高脚杯里,隐隐透着几分魅惑的气息。祝小拾酝酿出与这种气息相衬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正与旁人谈笑风生的楚潇。
“我到了我到了,一会儿去给楚总敬杯酒,迪总您什么时候来?”一个男人边高声打着电话边后退,看样子是正在寻人。
注意力完全投在楚潇身上的祝小拾没注意,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啊——”被踩到脚的祝小拾一声惨叫。
“i’m sor……”男人猝然回头,脱口道歉,二人视线相触的一刹那,齐齐噤声。
一下子充斥脑海的紧张令祝小拾顾不上红酒洒了一身的事,她眸光微凛:“上校?别来无恙啊。”
克雷尔自然也意识到她出现在此处绝对有情况,笑容同样意味深长:“真有缘啊,美丽的东方小姐。”
从祝小拾惨叫开始就被牵引来的旁人目光此时变得有点微妙,均以为他们之间存着什么耐人寻味的八卦。
祝小拾上前了半步,为装妩媚而染就的红唇轻启:“睚眦也是我国神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上校。”
“睚眦?”克雷尔眼存疑惑,旋即提高声音,“很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我马上让助理给您备身新的来。”
“多谢了!”祝小拾朗声配合了一句,然后音量压低回去,“都不知道他是睚眦您就敢跟他打?贵部略智障啊!”
然而话音未落,她就意识到克雷尔那句让助理给她备衣服的话并不是简单的客套。
——她视线范围内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缓步逼近,祝小拾屏息,斟酌之后不得不承认逃跑或者开打都是不行的。
——打草惊蛇对谁都不好。
于是半分钟后,祝小拾被两个男人半逼半请地走出了宴会厅。
大约也是出于不想引人注意的考虑,他们还真很快为她寻了件新的衬衫,然后把她带到卫生间门口,微笑着请她进去换衣服。
祝小拾咬牙切齿地走进卫生间,却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甭管能不能回宴会厅继续计划,总之先从他们手里溜了再说!
她这么想着,趁卫生间里没人,踏着洗手池打开通风口的隔板,双手一攀爬了进去。
祝小拾一时在纠结要不要直接顺着通风道爬进楚潇所住的楼层,但刚爬了十几米一低头,心花怒放低呼“卧槽”!
——楚潇出现在了前方通风口下的楼道里,祝小拾判断了一下方位,觉得他应该是要上男卫生间。
他是独自出来的,要不要制造一场偶遇?
十几秒后,在楚潇还差三两步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祝小拾从通风口跃下。
还守在女卫生间门口的两个队员悚然一惊,上前就要按了她。
但他们刚一抬脚,便见楚潇走了出来,猛然止步回身!
祝小拾得逞地睃着他们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向面前温润儒雅而又目光如炬的男子伸出了手。
“幸会啊楚总。”
他们会在早上九点和晚上五点化回人形以便看她的消息。
于是祝小拾简明扼要地告诉楚潇说联系上师父了,师父在拉萨。但师父说的那个具体地点吧……她现在没什么思路。
拉萨,仓央嘉措,东南——祝小拾把三个关键词以文字形式发出去后,又按下一条语音:“他最近好像被妖务部的人盯梢了,就给了这么三个词,我对西藏又不熟,一点都猜不出来。你问问你弟弟们能想到什么?”
过了足有五分钟,楚潇才给她回复:我们一起去找你师父,发个你现在的位置。
祝小拾:你们不先找貔貅了吗?
楚潇:这样找不行。成年妖兽的嗅觉本就不能跟幼年体比,在寒冷环境里还要更弱一些。很可能貔貅嗅到我们的味道就会躲,我们还不知情。
祝小拾了然,就把实时定位发了出去。楚潇发了个“ok”手势的表情,接着就没了下文。
祝小拾打了个哈欠,将车里的暖气又调高了些,从后座的纸箱中摸了两块车主买的压缩饼干就着农夫山泉果腹。
第二块还没吃完,车外突然疾风呼啸!
呜咽的风声在旷野公路上刮得犹如孤狼哀鸣,祝小拾被风声牵引着下意识往外一看,就见枯草飞卷,雪粒盘旋,越野车四面八方的风景都顿时添了一层萧瑟悲壮。
祝小拾一个人坐在车里,而且周围已许久都没见第二辆车路过。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很像商业大片里的经典场景——在荒无人烟的荒凉地,路人配角在车中见外面天气突变,扒着窗子看上几秒,就见怪兽/外星人/反派**oss从天而降,由此来开整个故事的序幕。
一般来说,这个路人配角会在下一幕中成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