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拾喊声噎住,感受了一下咬在自己下颌上的小牙,迟疑着睁眼。
然后透过护目镜看到了貔貅水灵灵的双眼。
楚潇把她放下,深感丢人的祝小拾环顾四周缓和窘迫。只见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苍凉,高空中镶嵌着璀璨星辰的穹顶宁静祥和,眼前则是疾风席卷雪片,白粒在夜色里打出一个个漩涡,漩涡又向下滚去,滚向不可见底的深渊,消失不见。
“是这里吧?”楚潇好似不太确信,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季朗也正判断地形,片刻后点了头:“是。”
然后楚潇拔出腰刀,二人先后割破手指。手指上刚流出来的一缕血红捧在一起的刹那,金光骤然袭面。一轮光弧以此为中心,刹那向外撞开,绽尽后的边缘没入积雪消失不见,祝小拾望着眼前倏然变幻的风景怔住。
“这是……”她眼前俨然是一个小小庄园。庄园好似被一个无形的罩子拢着,世界屋脊上的疾风骤雪到这里都变得温和。
她哑了哑:“结界吗?”
“嗯,三弟嘲风好登高望远,我们刚入世的时候他找到了这个地方,一起在这里布了个结界。”
楚潇边说边往不远处的屋舍走,祝小拾想起先前他们提到“三弟”时莫名其妙的情绪很想八卦,但刚要开口,视线中的宁静霎然一变!
——不远处的小屋中,一个男子犹如发情的野鹿般横冲直撞而来:“哥哥们啊——!!!”
楚潇啧嘴哑笑:“这是四弟蒲牢,好鸣好吼。”
而后屋中众人都被这喊声惊动,半分钟后,陆续从各个屋门中走出来。季朗带着貔貅先一步小跑着迎过去,楚潇慢慢走在后面跟祝小拾介绍:“那是六弟霸下,长得结实但只爱搬东西不爱打架,不用怕;七弟狴犴,揍他可以,千万别跟他吵,理太多;八弟负屃……唉。”楚潇看着负屃长叹,“看来近视又加重了,这小子傻读书。”
接着他看向房顶上穿着件白t恤的青年:“三弟你下来,有客人!五弟呢?”
“他懒得动呗,天天闷在屋里吞云吐雾,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什么阿拉伯水烟……”嘲风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站稳脚掸了掸牛仔裤,注意到刚扑进蒲牢怀里的貔貅时笑容陡滞。
“二哥你这么干可有点危险啊。”他走进楚潇压音道,向祝小拾伸出手时又以恢复如常:“这位是祝小姐吧?幸会幸会。”
“您好。”祝小拾和他握了手,疑惑的目光在兄弟二人间荡了一个来回,压低的声音里填充着试探的询问,“你们和貔貅……”
嘲风因她隐约知情的样子而一愣,边慢吞吞念着“我们和貔貅……”边迟疑地看向楚潇。
“晚些跟你解释。”楚潇一哂,信手一拎她背着的登山包,将包“摘”下来径自提着往十几米外的木屋走,“我们住哪儿?安排一下。”
“啊——?啊!”嘲风回过神来立刻追上去,“空卧房就一个,另外书房能住人。哥你跟祝小姐睡卧房,让貔貅住书房?”
他话刚落定,前头的二人就跟被按了开关似的齐齐刹住脚。
“呃……”祝小拾只觉尴尬,略显僵硬地看向楚潇。
而楚潇却像压根没看到她的神色似的,迅速扭头,视线直接定在嘲风脸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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