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泳媚愕然地看着他,“什么事?”
上次宗晢和她说的话不多,但她只顾着伤心,根本没抓住什么重点。
宗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很庆幸,他爱上的女人不是像他妈妈这样的人。
不然,这般懦弱无能,若失了依靠,要怎么活下去啊?
“妈,不管你从前如何待我,终是把我生了下来,别的我没法给你,生活上的无忧,总是可以的。”
宗晢像陈述般一带个人感qíng_sè彩地把话说完,从包包里拿了份文件出来。
“我帮你建了个基金,以后,你每个月可从基金里拿到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你毫无节制地吃喝玩乐。”
宗晢把文件递到关泳媚面前,而关泳媚,则颤着唇红着眼看着他,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宗晢把文件又朝她递了递,“妈,别的我给不了,能给的,只有这些了。”
他知道,现在的关泳媚,多少有点渴望亲情了。
大概,年纪大了,慢慢发现,人有时,除了钱,还是需要别的东西支撑着,比如亲情,或是爱情。
爱情关泳媚是注定得不到了,至于亲情,她大概也没办法得到太多。
要让他像大部分人家的儿子那般,每天一电话每周一顿饭,他不可能做到。
但保证她吃得饱住得好玩得开,对他来说还却是轻而易举且不伤毫毛的事。
在宗晢的催促下,关泳媚终是接过了那份文件。
“你看看吧,如果不够,还可以适当往上调一些。”
豪门太太的开支向来很大,这个宗晢知道,但具体有多大,他心中却没底。
毕竟,白芍虽是女人,现如今也顶着宗氏老板娘的名号,但她却是个能吃饱穿暖就知足的人。
所以,他所拟的数目,其实是按律师的意见拟的。
关泳媚抖着手翻开文件,一眼便瞧见上面的数目。
“这么多?”
她以为自己看错,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盯着宗晢,“阿晢,这么多?”
瞧见她这反应,宗晢算是放下心来。
“不多,如果到时你有额外的支出,还可以和我说,我会额外给你,这些,只是你日常每月的使用。”
别的给不了,钱,他还是可以非常大方的。
“够了够了,我一个人,能花什么钱?”
以前,她还要跟着宗茂四处应酬的时候,开支自然是大的,毕竟,豪门太太之间攀比之风极盛,她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宗茂便越来越少带她出席那些宴会,她偶尔出去散散心,也只是和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出去走走,钱的使用实在十分有限。
“花得完就花,花不完你就留着以应不时之须。”
宗晢既然已经决定要给出去的,断没有收回来之理。
而且,这人怎么说都是他妈妈,从小到大在钱上面没吃过半点苦,他虽没法与她亲密共处,但让她不为柴米油盐所累,却是能够做到的。
刚刚平复好情绪的关泳媚,到这时,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妈,你在上面签个字,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去提第一笔款。”
宗晢把笔递过去,示意她签上大名。
关泳媚接过笔,却没有急着去签,而是,抬眼又看了他好一会,才喃喃开口问。
“阿晢,我可以见见小路吗?”
宗晢没给她答案,指指她手上文件,“签吧,你签完我好回家吃饭。”
关泳媚咬着唇,想说什么,但对上宗晢漠然的脸,终是,垂下眼,微颤着手在文件上签上了名。
“如果不够,你和江奇说。”
关泳媚的身子又是一僵,“阿晢,难道我们母子俩,能谈的,只剩钱了吗?”
宗晢想说,可不是么?我俩之间,除了钱,还能谈什么?
而且,就算是钱,宗晢也不想和她多谈,不然,不会让她后续的事情找江奇。
当然,他也不愿承认自己是这么冷漠的人,可但凡关泳媚有在他身上放过半点心思,他也不至于决绝至此。
人心,也是需要捂才能热的。
而他的心,经过这二三十年的摊晾,早就凉透了。
“妈,我走了,小芍和小路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宗晢从她手上把文件抽了回来,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上车之后,宗晢便像尊佛像一般抿着唇坐在那,司机只好开口询问,“少爷,现在去哪?”
宗晢抹一把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家吧……”
车外的b城,华灯初上,熠熠的霓虹和闪烁的车灯交叠成重重光影在车窗飞掠而过,明明是繁华盛世,热闹非凡,宗晢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寒冷的冰窟。
“奶奶,我妈妈呢?”
“阿晢乖,你妈妈陪你爹地去应酬了,想吃好吃的,奶奶带去你……”
“奶奶,我妈妈星期六也不回来吗?”
“阿晢听话,你妈妈陪你爹地出国公干去了……”
……
从父母的住所到宗晢自己的住所,不过半小时左右的路程,但这半小时,却足以让宗晢在那些残旧冰冷的画面前流连一遍。
他清楚地看着年幼的自己,是如何从满脸希翼与期待,到最后变成木然与麻木,而对着父母张开的手臂,慢慢地,变成了垂在身侧连抬起来都懒……
车子驶进自家的车库,宗晢还有些恍神,站在电梯里,脑子塞满了草一般只余一堆“我是谁?我在哪里?……”的问号。
电梯门打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