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了出来。
池霆那后脑勺到底是什么钢筋铁板的材料做的, 从二楼上五楼都快被六双眼睛看穿了, 竟然还在叨叨叨地说。
尤其是后来说什么“我妈指望我娶你这个白富美”, 电梯里气氛一下子掉破零度,她头皮当时就麻了,池霆竟然还能没受一点影响地继续说。
人才啊。
许棉笑完了,赶忙收拢神情,理了理思路, 先把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威胁”池霆的全过程说了, 又讲了白天在池家餐厅饭桌下的发现。
最后道:“我本来以为是池霆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打歪主意, 早上才意识到应该是他妈的安排, 这次来香港,阿姨也的确对我特别关照。”
霍江逸神情很淡,什么也没说。
许棉立刻道:“就这么多,别的没有了,你刚刚在电梯里也听到了,他跟我就是井水跟河水, 谁都看不上谁,巴不得没一点关系。”
霍江逸今天一身西服,因为头发剪短,气质更显爽利,沉默凝眸,从前掩在绅士风度下的锐利便显露了出来。
他一直等许棉说完,才缓缓道:“他如果真有不该有的小动作,我不介意先剁他两根手指头再过年。”
这突来的醋味——
酸酸甜甜。
许棉品了一口,喜欢得不行。
这人平时端着风范,绅士优雅,高高在上,什么都是拿捏有度、无懈可击,今天这么一翻脸,情绪都写在脸上,还醋味十足,整个人都变得有滋有味。
许棉也没顾公共场合,上前搂他的腰,垫起脚尖亲了亲他,软言哄他:“好啦,这位池姓债务人自己花花肠子,看别人也是花花肠子,在那儿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我回头再收拾他。”
霍江逸看起来情绪平稳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不耐,皱眉:“在池家离他远点。”
这气看来没顺下去,还越来越大了。
许棉继续哄:“那要不我还是和我师父师母说一下,搬出来住酒店?”
都已经在池家住了一个晚上了,再搬出去,这不是等于打池家的脸,觉得他家环境不好、住得不舒服?
两边长辈是旧识,能一起过年,说明关系好,许棉真这么做,两家脸面挂不住,大过年的,对谁都没好处。
他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做。
“离远点。”他又重复了一遍。
许棉拥在他怀里,抬着脖子看他,笑笑:“知道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又说:“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还看马赛吗?”
霍江逸牵她的手:“我买了马票,看看今天能压对哪场。”
他们没再上楼去包厢,从广场去看台,许棉才发现霍江逸那张卡在室外也能用,直接走会员通道去了更好的看台。
vip看台也有下注的机器,霍江逸给她示范了如何看马场的赛马信息,如何对照骑师、马匹之前的胜负率,有几种投注方式,如何投注。
许棉问他:“看马赛看多了是不是投注赢钱的概率就高了?”
霍江逸:“没有,基本靠蒙。”说着从西服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叠马票,翻出快开始的那场马赛的马票。
许棉笑:“我以为你有技术技巧,你也告诉我靠蒙。”
霍江逸从投注机器上点开最近那场马赛的信息资料:“或者看哪匹马的名字顺眼也行,要么看骑师的名字、衣服的颜色。”
许棉看着霍江逸,这男人真的,胡说八道起来都这么正经有魅力。
忽然看台周围传来尖叫大喊,两人一起往赛道终点看去,第五场1400程,第一名以甩开第二名至少十米的距离冲刺到了终点。
全场尖叫。
大屏幕给了第一名一个特别,现场广播里用粤语快速说完又切到了英文。
许棉和霍江逸同时听到了那匹马的名字:“j。”
建宏。
许棉:“!”
她从包里翻出马票,霍江逸以为她投注压中了,却见许棉边把一张马票递过来边兴奋地大喊大叫道:“我第一场压了建辉!建辉和建宏,这种名字一听就是亲兄弟!”
霍江逸:“……”
许棉眸光闪亮,神情兴奋,指着自己的马票:“看!建辉。”
霍江逸忽然笑了出来。
他眼睛在马票上扫过,抓着她拿马票的那只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下。
爱情是什么,他一直没有具体的概念。
此刻却忽然想明白了。
对男人来说,对他来说,爱情是什么?
是你有无限的柔情,只想给这一个人。
是你给予出所有情感,却仍然会因为这个人,感觉心底里涌出源源不断的爱意和温柔。
一颦一笑,一语一言,都牵动在心头上。
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可惜心还得留着给大脑供血,不能擅离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