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一向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见此,自然不肯示弱:“你家夫人等着,我家王妃也等着呢,再说,什么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的,这水是我顿的,你再等就是了。”
彤儿冷笑,不理会绿翘,别过脸去问身后的妇人:“大娘,你说这水是谁顿的?该谁先拿?”
粗使妇人见两个丫头都不是善茬儿,诺诺无语,一味后退。
“彤儿,这水就是我顿的,你再等一壶就是。”
“我偏不想等。”
所谓主多大奴多大,彤儿仰仗自己主子受宠,不免侍宠生骄,全然不把绿翘放在眼中。
彤儿伸手去抢绿翘手中的水壶,绿翘置气,偏不撒手,两个人你争我抢,谁也不甘示弱,身后上来一个粗使妇人,故意拉偏手,抱住绿翘劝着“不过是一壶开水,姑娘还是松松手吧,免得烫了姑娘葱白似的小手。”
妇人一言倒提醒了彤儿,彤儿故意松了手:“不就是一壶水吗?给你就是。”
冷不防,绿翘向后倒退,一壶水整个浇在身上。
“啊呀!”一声惨呼,绿翘就地打滚。
彤儿和妇人顿时慌了手脚,谁也没有想到绿翘会被烫的如此严重。
妇人悄悄给彤儿使了个眼色:“姑娘难道还等着王妃给赏吗?”
彤儿会意,拔脚要走,却被红蝉一把抓住手腕。
原来,她在西暖阁内忽觉心惊肉跳,左右没有什么事,就和红蝉来找绿翘,事有凑巧,刚好走到门口,就听见绿翘一声惨叫。
她和红蝉疾步进来,见绿翘倒在地上,一壶水还在地上冒着白烟,彤儿转身要跑,被红蝉拦住。
“绿翘,绿翘,苦命的丫头”她想抱住绿翘,却见她浑身湿透,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开水烫成红红的,她乍手乍脚,生怕碰了绿翘。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愚笨,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大小姐有机可乘”绿翘爬向她。
星眸氤氲,她知道此时的绿翘已经神思恍惚,是真的把眼前的她看成了白霓裳。
曾经,她被白云霓设计陷害,是绿翘通的风报的信,她也是从那个时候有些冷淡这个丫头的。
“绿翘,我不怪你,从来就没有怪你。”将绿翘抱在怀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停在门口,她的声音如冰:“红蝉,将彤儿带到西暖阁来,然后去请王爷和苏夫人。”
红蝉脆生生答应了一声,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在蹲在墙角的妇人身上,一声冷笑:“还有你,给我带走!”
侍卫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妇人,红蝉推着彤儿就往西暖阁走。
彤儿情知自己闯了祸,边挣扎边嚷嚷:“你有什么权利带我走?绿翘不是我烫的。”
“是不是你只和王妃去说就是,你不就是想见你们主子吗?放心,已经派人去请了。”
西暖阁内,绿翘躺在她的床上,神智不清,嘴里一个劲儿叨咕着要她提防白云霓和老爷。
御医用剪刀剪开绿翘的衣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紧张地握住绿翘的手,问御医:“怎么样?会留下疤痕吗?”
“回禀王妃,姑娘的烫伤无碍,只是被水雾熏染过的皮肤怕是不好痊愈,疤痕一定会有的。”御医叩头。
“什么时候了,你还啰嗦什么,快给她看,看不好我杀你全家!”她一声厉喝,吓得御医的药箱险些掉落在地上。
南宫世修一脚迈进门口,不由浓眉微皱:“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清净。”
星眸冷厉,粉面暗沉,凝视南宫世修:“太子爷想要清净吗?”
见她面色不善,偷眼扫了垂落的幔帐,打了个哈欠:“我想不想清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么折磨我吧。”
从鼻子眼儿里冷哼了一声,转向一旁的红蝉:“苏夫人还没有到吗?”
“回侧王妃,已经着人去催了。”
星眸寒冷,落在垂首立在门口的彤儿身上:“削了这个丫头一只耳朵给苏夫人送去,一炷香后,苏夫人不到,再送另一只。”
“是。”
侍卫哪里管彤儿是什么人,一脚踢在彤儿的膝盖窝,匕首落下,彤儿一声惨呼,晕倒在地。
她冷冷的声音:“给她止血,不要让她就这样死了。”
南宫世修倏然睁开眼睛,似乎第一次认识她:“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残忍了?!”
“我残忍吗?”她站起来,一把抓住南宫世修的手,撩开幔帐,指着浑身被烫的一溜水泡的绿翘:“你看看这个丫头现在的样子,还说我残忍吗?”
南宫世修忙转过头:“是谁干的?!”
太子府绝容不下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白霓裳,你好大的胆子!”苏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声音尖利,乍然见到南宫世修,生生咽下后面的话,躬身万福:“臣妾见过太子。”
南宫世修沉着脸,缓缓坐下:“霓裳,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苏皖大刺刺坐下,屁股才挨着椅子边儿,她斜睨南宫世修,冷声问:“请教太子,太子府中,是以太子的宠爱分尊卑,还是名分区别?”
“大羲自有大羲的法制,自然是太子侧妃为尊。”
“既然如此,苏皖,还不跪下!”
苏皖娇滴滴地转向一旁的南宫世修:“太子爷”
南宫世修装作没有看见,把玩着手中的铁珠。
苏皖不情不愿的跪下:“妾身叩见太子侧妃。”
她看都不看苏皖一眼:“红蝉,把彤儿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