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循着花香走路的。”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迟疑了一下,小手牵起大手:“你的王府此时蔷薇盛开,花香浓郁,而丞相府是百花交错而生,我明白了。”
温热的小手冰凉的掌心。
两个人手牵手默然走在丞相府废弃的后花园内。
“谢谢你。”她坐在那挂秋千上,南宫雪站在一旁,轻声说:“二十年了,自从我母妃去世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这样牵着我的手。”
她讶异地瞧着他:“王爷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吗?”
南宫雪仰头,仰“望”湛蓝的天空,轻声说:“我九岁的时候母妃就暴毙而亡,一个月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
她抓住秋千绳索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缩:“原来王爷的眼睛是生病了失明的。”
“不是生病,是被人毒瞎的。”南宫雪的声音异常平静。
她瞳孔不由放大,豁然站起:“王爷知道是有人害的你双目失明,竟然不恨吗?”
南宫雪的面上闪过一丝苦笑:“恨又能怎么样?我何尝不曾为了失明的事情痛不欲生,甚至几次轻生寻死,或许是老天怜我,亦或者是母妃顾惜我,让我挺了过来。”
南宫雪的脸上终于不再平静,音色充满了难以自抑的悲愤。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类,好在王爷未曾辜负你母妃的厚望。”她知道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
泪,竟落下,为这个本是对手的仇人的儿子,也是为了自己。
“你似乎对丞相府很熟悉。”沉默半晌,南宫雪突然说。
“不。”她才要解释。
南宫雪的手握住她的小手:“你不必解释,只要你安全就好,父皇那儿,我会想办法的,稍安勿躁。”
瞬间,他松开手,大声说:“小王给郡主送来四个丫头,郡主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小王就是。”
身后脚步声响,她不由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来一个废弃的花园呢?
“白慕之叩见王爷。”
是大哥。
她缓缓坐回秋千上,心想,今天还真是热闹。
南宫雪一笑:“大少爷免礼平身。”
二人彼此寒暄客气后,南宫雪知道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转身告辞。
白慕之凝视她的俏脸,半晌,撑开油纸伞,轻声说:“这时候的太阳最毒,郡主还是回去休息吧。”
心蓦然动了一下。
曾经,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荡秋千,大哥总会这样为她撑一把油纸伞遮阳。
“谢谢大少爷,还真的有些累了。”
跳下秋千,脚步匆匆有些逃离的味道。
看着她熟悉在丞相府中穿梭,白慕之的眸色渐渐加深。
她真的只是那个萧郡主吗?
关心她真实身份的人很多很多,有南宫狄,南宫雪。
安睿内,白云霓最是迫不及待。
苏皖临盆在即,南宫世修尽管一心牵挂她,却也分身乏术,苏皖一天三请,不是肚子不舒服就是头疼,害的他整天只能待在王府内。
她不在,白云霓就是这王府中的女主人,苏皖自然也就成了她现在的目标。
只是现在,她还顾不上苏皖,她要问出萧墨离的真实身份。
内,白云霓端坐在红木圈椅上,精心描画着十指蔻丹,偏房内,不时传来痛苦的闷哼声。
“绫罗,丞相府里带来的裙子还在,给这个丫头试试,看看她的嘴硬还是咱们的铁裙子硬!”白云霓的声音很温柔,吹了吹手指甲,起身,缓步走向偏房。
偏房狭小的屋内,霉湿夹着血腥的味道渐渐浓郁。
她用锦帕捂住口鼻,柳叶眉微皱,扫了一眼浑身是伤,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相貌的女子,扫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长鞭和铁钎子,冷哼:“萧墨离身边的人果然厉害,骨头很硬嘛。”
绫罗擦擦汗,迎了过来:“小姐,你怎么进来了,这个地方太脏了,小姐还是出去等候佳音吧。”
艳丽的红唇唇角上扬,扬起一丝冷酷的笑:“给本小姐把椅子搬进来,绫罗,铁裙子还在吗?”
绫罗扫了小丫头一眼,冷笑一声:“回小姐,奴婢正打算给她尝尝呢。”
“好,去吧。”白云霓懒懒地伸了个腰,缓缓说:“我倒想见识见识什么是硬骨头!”
绫罗笑着出去了,不大会儿功夫,两个小厮抬着铁叶子走进来。
此时,偏房内还有五个丫鬟,其中两个是白云霓带来的,另外三个都是南宫世修派在霓裳身边,照顾她的。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另外三个丫头见白云霓如此拷打她身边的小丫头青萝,不由一阵难过,如今见绫罗突然抬出个这样沉重难看的东西,再看看铁叶子上如针一般细细的铁丝,更觉心惊胆战。
“云妃娘娘,青萝虽然犯错,可是罪不至死,这个丫头可是王妃最喜欢的丫头,还望云妃娘娘手下留情。”大丫头双膝跪地,给青萝求情。
另外两个丫头见状,忙跪在大丫头身后:“云妃娘娘,青萝是王爷自寰辕带来的丫头,不比其他的丫头啊,还望云妃娘娘饶了她这次。”
“哼,怎么?你们这是为她打抱不平还是想和她同甘共苦啊?”白云霓斜睨三个丫头,脸色阴沉,狠狠地说:“都给我起来,不然你们一个个尝遍绫罗的手段!”
三个丫头只得起身跪在一旁。
白云霓冲着绫罗努努嘴,绫罗会意,指着适才求情的三个丫头:“你们三个,取炭火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