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划过一丝浅笑,大营中的灯火明亮,笑声爽朗。
“为王爷担心吗?”冉泽顺着她的目光。
缓缓摇头,大势已定,以南宫世修的为帅之道,和他的才能,收复失地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冉泽,经此一役,修罗若要恢复元气做到威胁我大羲编辑需要几年的时间?”
她问的突兀,冉泽一时未曾理解,只是愣愣地瞧着她,半晌,心中一凛,小眼睛睁大:“你是担心没有修罗的威胁,反而不利于咱们王爷。”
“也许是我多虑了。”她转身,拾阶而上,站在门口,定定愣神,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冉泽站在她身后,默然凝视她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无措和失落。
她聪慧异常,武功高强,且熟读史书,再也不是那个温婉胆小的女子。
是幸是祸,谁也无法掌控的未来,她或许已经不需要那个叫冉泽的大哥哥了。
“没人的时候,墨离叫你哥哥是吗?”她背对冉泽,声音清丽。
冉泽愣了一下,本能的“哦”了一句,急忙解释:“尊卑有别,现在很好。”
她缓缓转身,星眸清亮:“冉哥哥,不管是霓裳也好,墨离也罢,你为我们做的,铭感五内,你永远是我们的冉哥哥。”
不知为何,冉泽只觉得小眼睛有些酸胀,面上一丝苦笑:“王妃抬举冉泽了。”
“难道你真的要和我生分了吗?”手扶着门框,点漆星眸掠过浅浅的悲凉。
自从醒来,冉泽为她做了多少她心中明白,从红婵的口中,冉泽曾经为墨离付出了多少,她也明白。
“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或者王妃是最合适的吧。”冉泽的眼底划过几分疏离,他的墨离再也回不来了。
而白霓裳并不需要他。
南宫世修站在月亮门旁,几分酒意:“你们俩聊什么?怎么不进屋?”
冉泽垂首:“末将拜见王爷。”
大手落在冉泽的肩头,黑眸凝视她,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还不进去?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星眸凝视他的黑眸,半晌无言,默然转身进了屋子。
“属下告退。”冉泽亦拱手告退。
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点灯,她坐在皎皎月华下,长发如墨,背影孤寂。
“首战告捷有你的功劳,我一定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一笔。”他站在黑暗里,凝视她笔挺的背影。
“王爷真的以为这是好事吗?”
南宫世修愣住。
她缓缓站起,转身,星眸冷冽:“寰辕的郡主萧墨离从未出过府门半步,虽然自幼熟读兵书,却从未参与实战,萧墨离武功不高,舞艺精湛,这样的萧墨离可是会立下战功的姽婳将军吗?”
缓步走向南宫世修,一字一句:“王爷难道不知,从古至今,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向来功高震主,主忌良将。”
南宫世修酒醒了一半。
“王爷,”垂首低眉,屈膝万福:“若天下太平,何需将军?”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南宫世修握住她一双皓腕:“依你之见,不能收复失地了吗?”
她摇摇头:“若不能乘胜追击,消息传到京城,必定有人诟病王爷。”
“所以呢?”
“王爷明天可以率兵收服失地,却不可赶尽杀绝。”星眸明亮。
一点即通。
南宫世修点点头:“本王知道了,你来。”
牵着她的小手直奔帅案,地图打开,借着月光,手落在都水台:“本王的意思是将修罗军驱至都水台,然后决堤放水淹杀修罗全军,依你之见,此计不可行,如今怎样才能绕过都水台?”
凝神静思,半晌,纤细的手指落在桃花山:“王爷可以不必绕过都水台,也可以决堤放水,只要王爷将修罗兵赶到桃花山,这些修罗兵就能逃出大半。”
黑眸几许赞赏,和他的计划一般无二。
“好,就依你的高见。”
她略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黑眸盯着地图,浓眉微皱:“以后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不必吞吞吐吐的。”
她略微一怔:“王爷真的就看着凤卿尘被叶文卓杀了吗?”
“你也知道凤卿尘被叶文卓以通敌罪收监了吗?”俊脸微侧,扫了她一眼。
“恕我多言。”屈膝,垂首,默然后退。
他一定已经派人去修罗搭救凤卿尘了,不是英雄相惜,而是只有凤卿尘活着,对大羲的威胁就还在。
南宫世修早已经料到了的,自己的提醒只是暴露了自己的愚蠢。
站在黑暗里,看着黑暗中凝眉静思的南宫世修,不知为何,近在咫尺的脸竟然那么陌生。
自己和他原本就不熟悉吧?红唇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躺在床上,一动未动。
声息不闻。
“为什么睡不着?”他在床下闭着眼。
“没有什么,明天我会留在帅府。”她格外安静,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嚷着和他一起出战。
“也好。”
背靠背,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她感动他的尊重。
他感念她的贴心。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她送他出了帅府,开始收拾回程的行装。
果然,捷报频传,先锋南青云率先进入许阳城,到了晚间,南宫世修的大军已经将修罗兵逼至都水台畔!
最后一拨传信兵下去了。
她坐在屋脊上,遥望都水台,千军万马被洪水淹没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