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猩红眼眸迎视南宫狄:“杀人偿命是大羲律例,也是从古至今不变的法则,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杀死柳三的凶手!”
南宫狄一跺脚,直起身子抬起头,紧闭双眼,姐弟俩个僵在原地。
玉总管见状,偷偷给跪在一旁的柳尚书使了个眼色,柳尚书何等聪明,长公主今日所为,已经触恼了南宫狄的底线,今日不过是倚仗太妃还活着,所以南宫狄尚且顾忌姐弟之情,若是往日,只怕长公主这条命早就不在了。
柳尚书双膝跪地当脚走,走到长公主近前:“公主莫要着急,待皇上查明真相一定会给小三儿一个交待的。”
长公主不敢十分惹怒南宫狄,见丈夫来为皇上求情,满腔怒火顿时撒在柳尚书身上,啪啪连着两个耳光:“你个没用的东西!难道你儿子一命还抵不过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吗?!”
南宫狄气急了,一声冷笑:“好好好,南宫箩,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你不就是揪着南宫楚乔不放吗?证据呢?证据拿来,你要杀要刮要偿命朕都依你!”
南宫箩振振有词:“皇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金口玉言!”
南宫箩立时露出几分喜色:“皇上,适才臣说了,这安睿王妃和楚乔本是婶娘和侄儿,若真的如他们所言,昨日一直在城外,一个婶娘一个侄儿,孤男寡女,年龄相当,置我们大羲颜面何在?置安睿王的颜面何在?!所以,臣断定,是他们行凶之后才匆忙出城的!”
南宫狄不由冷笑,摊开双手:“你断定?证据呢?认证物证旁证呢?你问问你的夫君,难道大羲律例是按照断定揣测来定罪的吗?!”
长公主话音落,柳尚书一张脸惨白,要知道太子新丧,南宫楚乔是南宫狄最属意的人选,若不是碍于老祖宗的规矩,南宫狄早已经立南宫楚乔为皇太孙,如今长公主纠缠南宫楚乔,儿子的仇非但不能报了,只怕柳家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了。
不想南宫狄闻言不怒反笑,转身坐会龙椅,冲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你二人先起来。”命一旁的内监:“给景王和睿王妃搬把椅子来。”
长公主依旧跪在地上。
她和南宫楚乔磕头谢恩,落座。
“楚乔,你就好好给长公主解释解释,你们为何出城。”
南宫楚乔玉面无情,黑眸扫了她一眼。沉声说:“孙儿前些天坠马受伤,本在府养伤,前天夜里安睿王府失火,后来四皇叔就失踪不见了,四皇叔府上人几次三番求见皇爷爷,都被挡在了宫门外,前天,王府接到消息,说是四皇叔被人绑架,勒索纹银二百万两,贼人让送至平京城外十里地的山上,安睿王妃本是寰辕郡主,并不熟悉咱们大羲地界,一时无法,才求助孙儿,孙儿这才和王妃去了山上。”
南宫狄双眉紧锁,圆睁二目,盯着南宫楚乔:“你说什么?南宫世修不见了?被人绑架了?索要纹银二百万两?!是谁敢这样大胆!竟然绑架一朝的王爷!”
南宫楚乔的眼神飘向跪在地上的柳尚书身上:“孙儿不知,平京城治安关防不是有刑部尚书负责吗?”
轻飘飘一句话提醒了南宫狄,南宫狄看着柳尚书:“尚书大人好好给朕解释解释这治安一事吧?!究竟是什么人敢绑架朕的皇子!”
长公主此时情知不妙,南宫世修被南宫傲关在王府水牢之中,为的是陷害他盗窃含光剑和冰弦琴,若此时被皇上查到,只怕南宫傲和柳家一门就全完了。
柳尚书更是直冒冷汗,他伙同南宫傲意图嫁祸,眼看就要功成,不想儿子被人杀死在闹市街区,而南宫傲竟然不闻不问,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再让人查出是他和南宫傲联手绑架了南宫世修,只怕柳家现在就全完了。
“柳尚书,朕问你话呢!你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啊。”
“皇爷爷,只怕柳尚书儿子死了,急火攻心,听力下降吧,待孙儿近前问话。”南宫楚乔说罢,摇摇摆摆走到这位刑部尚书面前,先行了子侄之礼:“尚书大人,您就不想知道安睿王府的总管侍卫怎么不在府中吗?”
柳尚书不解,盯着南宫楚乔。
南宫楚乔转身:“皇爷爷,孙儿想柳尚书听力已经恢复。”
南宫狄未及询问,宫门外景阳钟再响三声,沉厚的钟声悠扬绵长,南宫狄脸色铁青,冲着身旁的玉总管:“你瞧瞧去吧,这个年是一定要朕好好过的。”
御书房内,长公主和柳尚书夫妻二人跪在地上,偷偷交换眼色,长公主一头雾水,柳尚书满腔怒火,心想这个无知的女人,只怕今天的事情是上了别人早就设下的圈套,要想脱身只怕不易。
长公主尚不知丈夫的心思,低声问:“是谁这么大胆,敢撞钟鸣冤?”
柳尚书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这个长公主还有用吗?”
“我没用你有用也好啊!你儿子被人杀了还想着头上的乌纱帽!”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我原本就是妇人!你倒是男人,可做一件男人的事给本公主瞧瞧!看你那个窝囊样子,什么不好做,偏要辅佐傲儿那摊软泥!”
“那不是你说的吗?!”
夫妻二人小声争论,不想一字不差落在霓裳的耳内,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柳尚书是南宫傲的人,怪不得。
猓脚步声响,玉总管领着一身缟素的白云霓走进门来:“回禀皇上,白大小姐撞钟求见。”
南宫狄讶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