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你可找得到回去的路?”
谷夏苦笑,心想若不是我跟着你,这丫头八成得找不回去,只得点头,“你只记得这长安的路都是横平竖直就好……”一边带路,一边给云棠解释,一直到了丹凤门的大门前,才见她恍然大悟,忍不住偷笑一声,看来这丫头还是个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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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连一日走的,还有华阳公主李晏晏,去往青云观躲疾,赐号琼华真人。
云棠刚刚回宫,又要去送华阳公主,比起送李连这一路的喧哗热闹,小公主的离开却是低调的多。
送别的有皇后独孤婧,亦有几个和独孤婧相处的不错的嫔妃,再加上云棠,算是小公主在这宫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跟着一起去青云观的有几个小公主贴身的宫女,亦有两个婆子,由韩王李迥护送着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独孤婧就是再顾及面子,仍是掉了几滴眼泪,倒是华阳公主,好似有些向往似的,竟是难得地露了笑意,“母后,女儿这就走了,日后独留母后在宫中,万万要保重凤体,女儿在神仙的龛前,会日日为母后和兄长祈福的……”
独孤婧连连点头,又掉了几滴眼泪,一旁的李迥也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华阳这才看向云棠,旁的没说,只拽了拽云棠的手指尖,“姚姐姐若是得了空闲,就请多到青云观去走走……我……还是很喜和你聊天的……”
云棠这时候也因着李连的离开而郁闷着呢,可瞧着李晏晏水灵灵的大眼睛,仍旧是无法拒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到了那边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不日便去找你玩……”
华阳公主连连点头,又把云棠拉到近前,塞到云棠手里一个黛蓝色的荷包,又凑到云棠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云棠望了望辘辘而去的车,将荷包收在衣袖当中,悠悠叹了一声。
刚一回头,看见了同样在望向远处的独孤婧,仍在拭着腮边的眼泪。
“娘娘,莫要伤心了,公主去了青云观,病也马上就好了,岂不是更好?”
独孤婧这才转回视线,看了看云棠,“刚刚晏儿和姚大人说了什么?”
在云棠的眼里,独孤婧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虽不是宽厚仁慈,却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可一旦遇到了女儿的事,就会变得疑神疑鬼,咄咄逼人……
“公主说,这荷包是送给我的,里面是一些香料,臣说过这香好闻,公主就记下了……”
独孤婧看着云棠手里那荷包,到底是没拿过来看,只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大抵还是叫你帮着看着那绮绣,姚大人,你也是个聪明人,和晏儿来往可以,可莫要做什么不该做的!”
云棠连忙低头行礼,算是默认,“微臣知道了……”
“起来罢,我也没有要苛责你的意思,只是晏儿还小,未免不懂事,你可是大人了,得弄清了你到底是为谁效力……”
云棠连忙又答了声是,不敢抬头,只看着独孤婧绣着金凤凰的脚尖,待到人走了,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将荷包再次拿出来瞧瞧,质地是极好的绫,上面绣着洁白的祥云,想着华阳公主刚刚说的,“这是在承香殿的床榻之下发现的……”
再看那系着的彩绦,若隐若现竟有个“汐”字。
☆、曹蓁
汐?熠王李重汐?
凑近鼻尖闻了闻,眉头蹙地更紧,又走了几步,好奇拆开来看,那里面竟是还有一张纸的。
纸上有两行娟秀的小字,“白头如新充故友,倾盖如故错识人。”
这是什么样的人要送如此古怪的礼物?荷包上的一针一线都是精致细腻,显然是用了心的,可为何还要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又把荷包放回袖中,看了眼宫城内的朱墙碧瓦,朝着三清殿的方向去了。
心事重重走到殿前,回头望了一眼遥遥相对却毫无障碍的承香殿,摇了摇头,吱嘎一声推开殿门,入门去了。
谷夏扑通一声从房梁上跳下,“怎么?上午才见又开始想我?”
“那不是小葫芦睡觉的地方?你怎么也上去了?”
“这几日才发现,这地方也蛮好,你还没说,就这么迫不及待见我?”
云棠懒得与他掰扯,直接掏出荷包,“鬼爷,这是华阳公主在承香殿发现的,这里面还有张字条,看起来像是女子的字迹……还有这,这有个汐字,该就是熠王李重汐的吧……”
谷夏拿着荷包背过身去,放在冲阳处仔细看了看,又拿出里面的字条,过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来,“这该是裴秀送给熠王的。”
云棠奇怪,“你怎么知道?”
“长安元年,武后赐婚熠王裴秀,裴秀一气之下,赠予熠王这荷包,此后不久,武后受奸人挑唆,将要处置当时的邵王也就是后来的明德太子李重润,裴秀心急如焚,更以为是熠王从中做梗,只身一人去了长安,熠王自然带她回洛阳,到得洛阳城门之下,却被诬蔑要拥立邵王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