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晴只觉得一头雾水,凌昭表面沉默寡言,其实心思并不难猜,只是今天……真的太过匪夷所思。
她垂眸,谨慎道:“我又不想听。”
凌昭丝毫不动怒,语气说不出的宠溺:“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江晚晴连话都不说了,只是暗地里研究他。
凌昭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却是她做给李太后的那一条,他指着上面的荷花,道:“花瓣没好。”
江晚晴依然保持沉默,暗中观察。
凌昭看向她:“你不肯动手。”他用的是陈述句,不等她回答,只说了一个字:“好。”
江晚晴不安到了极点,一手扶着墙,坐了下来。
凌昭看到她放置在一边的针线,摆弄一会儿,竟然就真的……开始补完那条手帕上的荷花花瓣。
江晚晴起初觉得这一幕十分惊悚,后来看他的样子,虽然不精通,但不像是头一次动手的人,想起他说过北地缝补衣裳的事,心中了然。又看了一会儿,见他坐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似的,手里却拈着一根绣花针,又离奇又好笑,便侧过身去,掩饰眼底的一丝笑意。
不料才转过去,就听他低笑一声:“怎么,很想笑?”
江晚晴不语。
一阵沉默,她又听见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柔和:“……笑了就好。”
江晚晴抬头,正好撞入他深邃的目光,心口一凉,更加确认,他今天肯定不对劲,不知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
凌昭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几个字说的极轻,却又有莫名坚定而不可撼动的力量:“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要你开开心心的。”
江晚晴心里怕怕的,小心翼翼道:“……死了最开心。”
凌昭笑一声,摇头:“傻话。”
那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江晚晴是真的怕了,他像变了一个人……远比从前的凌昭更可怕,不是魂穿,不是撞邪,那只能是吃错药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迟疑道:“你……你先走罢。”
凌昭点头:“我还有点事,改天再来看你。”
江晚晴松了一口气,第一次那么高兴送他走,即使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至少可以缓一缓,让她冷静下来想想,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反常到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凌昭走到门口,转身:“太后说,慈宁宫太过冷清,想挑选名门贵女来陪伴她,这事你知道?”
江晚晴沉默点头。
凌昭轻叹一声,道:“晚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明白什么,他却没说完,就走远了。
江晚晴愣了会儿,疾步向正殿去,路上遇到探头探脑的刘实,便道:“刘公公,今日皇上……”
刘实接口:“……古怪极了!太后心里也发慌呢。”
江晚晴心思愈加沉重,加快脚步,急着去见李太后,一同严肃探讨、深入分析凌昭突发的病症和潜在的病因。
*
凌昭忙了一下午,到天色快暗了,才闲下来,吩咐王充把秦衍之叫过来。
秦衍之一到,便看见主子站在窗边,抬头遥望渐渐暗沉的天际。
从这个位置望出去,可以看见皇城的红墙绿瓦、飞檐廊角,似乎和其它地方,也无甚不同。
然而,凌昭看了很久很久,才道:“今日这天地,似乎比往日都来的开阔。”
秦衍之暗道,不,那只是您的心情变了,导致眼神有问题罢了。
当然,这话说不得,他沉默地行了一礼,等候在侧。
凌昭又看了一会,转回来,问:“喜冬呢?”
秦衍之道:“送她回歇脚的客栈了,她丈夫在那儿,微臣已经安排好,等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些,便带她去见江姑娘。”
凌昭颔首,道:“大喜大怒,一惊一乍的。别让她吓着晚晚。”
秦衍之见他面色平静,情绪稳定,微微低下头,暗笑他心里那般高兴,装出外在这样子也不容易,已经很难得了,便清了清喉咙,问道:“皇上,是否让喜冬姑娘捎一两句话过去?”
凌昭思索片刻,墨玉般的眸中光华流转,一字字道:“就说,朕和她家姑娘,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自从江晚晴搬过来, 宝儿和容定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虽然主子的身份尴尬,但住的是慈宁宫,又是太后格外照顾的义女,下头的人自然尽心尽力,不敢怠慢。
如此, 宝儿颇有几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兴奋和得意,她进宫时间不长,从前只是最末等的小宫女, 到处被人指着鼻子骂,受足窝囊气, 这下可高兴坏了, 每天都活力满满干劲十足, 励志将西殿打理成宫中最优秀的小部门之一。
容定则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谁都知道他是江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