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振奋的消息,那就是这里竟然有山稔树!
这种树通常都是成片成片地长,只因它们的繁殖能力太厉害了。这种灌木成长两三年,就能长得比人还高,粗的时候有手腕粗细,最重要的是它质地细密,十分适合烧炭。
烧出来的炭形状很好,且不易断还耐烧,在炭市上行情十分不错。
发现了山稔树,林蔚然很兴奋,整个人琢磨开了。
“娘,姥姥姥爷家今年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过呀?”林蔚然一边走一边问。
林母叹了口气,“现在哪家日子好过了,以前也一般,在给你姥爷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治脚之后,怕是更难了。”
林蔚然仔细地观察,又被她发现了一小片约五六棵山稔树,她想这山上一定有成片的山稔树林。这树喜阳,她能在被大树树枝覆盖的树根处找到几株就说明了还有更多。
“娘,那舅舅们最近都在干啥呢?”林蔚然和林母打听打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她几个舅舅和表哥们都是壮劳力呢。
提起这个,林母就愁哇。
“听你姥姥说,你二舅打算带几个表哥到镇上去打短工,大舅和在家的两个表哥上山坎柴,准备入冬后挑到镇上去卖。”
杨氏年轻的时候一共生了七个孩子,三女两男,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大概是营养不够,生出来时猫儿一般大小,没出月子就夭折了。幸而两个舅妈争气,到了林蔚然他们这一代,两妯娌一口气生了七个男娃三个女娃,曾家这才人丁兴旺起来。
“这样能卖多少钱啊?”
“冬天的柴禾会更贵一些,晒得焦干,不带水份,挑到集市上去,一担柴也不过卖十个铜子。”
......古代劳动力真不值钱!林母告诉她这还是贵的。
“这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钱啊。”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农户全都是靠天吃饭,只求一年到头能填饱肚子就成,年景好的时候攒点钱能盖间房子给儿子娶个媳妇就满足啦。”
“那如果家里有人生病了呢?”
“......有钱就治,没钱也没办法,都是命!”
很听天由命的说法和态度。
林蔚然不语,她不会灌输林母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鸡汤,人家怀着这样的想法过了这么些年,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娘,你别担心,姥姥家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
“娘,那么炭呢,会不会比木柴贵啊?”
“咱们农家自己烧的碎炭不值钱,首先卖相不好,再者便是不经烧。”
“我是说市面上的炭,比如银霜炭、红萝炭之类的。”
原主之前在侯府,冬天都能分到足够份额的银霜炭,但像林芊然这些庶女就不一定了,肯定会掺杂一些孬炭的。由此可推测,这银霜炭红萝炭必然是量少又贵的东西,否则的话怎么会连侯府都备不够呢?
兽金炭就算了,专供皇家,有钱也买不到的好货。
“这个为娘的不知道。”林母老实说,这样的东西明显就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也没那个必要,所以她也从不关心价格。
林蔚然泄气,她二哥在就好了,林蔚然觉得林家人中最有可能知道这方面消息的人就是他了。不过有一点她是敢肯定的,炭一定比柴贵!
“娘,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啊?”
“你二哥啊,半个月回一次家吧,还久着呢。”
林母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低地叹了口气。老二去县学之前偷偷和他们说,今年的解试他就不参加了,感觉自己准备的并不充分,预备来年再考。
老二今年十八,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十八岁就寒门读书的人来说还年轻着呢,晚一年也没什么。但作为父母的他们知道他为了此次的解试准备了多久,没人举荐,他自荐,考过了院试,成为乡贡,方得了去府城参加解试的资格。然后他说没准备好,不考了。
但也不怪他,发现闺女失踪到不辞而别到发现抱错,他们真真是六神无主。也幸亏他忙前忙后最终将亲闺女接了回来,为此耽搁了不少时间。但这也不能怪闺女,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拖累了他。
一提起二哥,她娘怎么突然叹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