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木的双腿,也觉得是时候结束这一场谈话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能听进去的自然就能听进去,听不进去的,便如同朽木一般不可雕也。
“容夫人。”林蔚然唤她。
玉氏抬眼看了过来。
“刚刚我说你那番话,你是不是深感被冒犯了?所以感到很痛苦很不悦?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你的行为,也给你女儿阿韵带来了一模一样的痛苦。”
玉氏:是这样吗?
“多的我也不说了,容夫人,我和你说这一番话,如果你只觉得我是在批判你,那您就错了。阿韵很好,我不希望你自以为的好意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而你却不自知。”
“您好好想一想吧,想要将日子过好过舒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林蔚然劝她不要管太多,她就是管别人的事情管得太多了,管自己太少了,才将日子过成那样。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的人生都没过明白呢,就不要用自己失败的经验来指导女儿走自己的老路了。我瞧现在琨瑶和韵儿夫妻二人挺好的,您老可别把阿韵琨瑶两人的夫妻感情给折腾没了。”
亭子外不远处,容韵并暖房的众人都在关注着林蔚然与玉氏的谈话。
“大少奶奶气势好盛啊。”容韵身边的小丫环阿满语气惊叹,满眼的星星。
他们虽然站得远,没有听见她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是眼睛可以看到他们二少奶奶的娘亲从一开始的气势逼人,到后来的想发飙,最后的无措
而他们大少奶奶呢,从头到尾都是淡定的,似乎所有的情况都在把握之中,不曾脱离掌控一般。
容韵咬着唇,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为她娘感到心疼。
林蔚然先回来的,她回到这边后,冲容韵点了点头,“我进暖房摘菜了。”将究竟留给她们母女。
林蔚然如此,暖房的下人们也一哄而散,各找了借口忙去了。
玉氏回来了,神情萎靡,显然这回被打击得有些焉巴了。
“娘,琳琅我是留不得了,你带回去容府吧。”
看着女儿冷起来的脸,玉氏突然就想起方才林蔚然的话,她说的,她再这样下去,连女儿都会与她越走越远。
这话震耳发馈,玉氏只觉得心神失守。
噗通,琳琅跪下了,“夫人,二少奶奶——”
琳琅这次知道怕了,她不想回容府,容府哪有国公府好啊。而且她被二少奶奶送回去,夫人可不会因此而愧疚,如何能妥善安置她?况且容府姨奶奶多,丫环之间也斗得厉害,她回去的话哪有她的位置啊。她也是到了此刻才发现,自己之前鬼迷心窍一心只听夫人的话呢?
“二少奶奶,求你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奴婢下次绝不再犯了。”说着,琳琅就磕起头来。
玉氏没说话,她看向女儿。
这一幕恰好落入林蔚然眼中,光看着,她都能猜到在说什么。她就在一旁看着,并不出声,这次是阿韵该立威的时候了,如果她这次再纵容琳琅,这威立不起来,端看她怎么选择了。
而对她娘的沉默以及琳琅的哭求,容韵却肃着一张小脸,轻嘲,“我记得我上次已经明确警告过你的。琳琅,你起来吧。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不能奢望有人在我们犯错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我们,有时候,坦然地接受惩罚,也是通往成熟更完善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抱歉,琳琅,我不会收回我的决定,也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引以为戒。”
这番话其实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借着这个机会,她终于说了出来。
玉氏心神一震,女儿这话,和林蔚然方才的那番话何其相似?如果她做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超过女儿的容忍度,这番话是不是有一天也会从她口中对她这做母亲的说出来?
松鹤院
老太君和宫大夫人在商量着宫令箴的二姑姑宫曦即将带着孩子回国公府省亲一事。
就有大丫环挑了帘子进来报,“老太君,大夫人,听暖房那边的小丫环来报,说大少奶奶将容夫人给削了一顿。”
宫老太君与宫大夫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她们都知道容氏有时候不着调,但她们也知道林蔚然决不是一个没有忍耐性轻易发飙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宫大夫人连忙问。
大丫环忙将方才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