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了一脑门的汗,这小孩子该怎么哄?忽然,他想起一个办法,有些痛心的将自己怀里的干饼拿了出来,弯腰道,“你要是不哭了,我就把这个饼给你吃。”
那孩子看了一眼那个饼,干的能砸人,谁要吃这种东西,她又继续哭了起来。
褚光启这次是彻底没辙了。
这时一个少女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这一幕皱眉道,“怎么回事?”
一个哭着的孩子,一个大人,怎么看都是这个大人欺负了这个孩子吧,尤其这个大人还很面生。褚光启赶紧抬头想跟少女解释,可是这一看,他却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这样的……他只觉得他这二十多年的书全白读了,他竟然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姑娘。
罗彩莲干咳了一声,这人看人怎么都不眨眼的。
褚光启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低头施礼道,“唐突小姐了,实在抱歉,在下,在下……”他真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他钻进去才好。
罗彩莲听他说话咬文嚼字的好像一个读书人,又看他这样窘迫,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褚光启偷偷看了她一眼脸色更红了,身上的热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几乎濡湿衣衫。
罗彩莲的眼睛转了一个圈,看向那个孩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那个孩子扬着小手指向褚光启。
褚光启赶紧摇头,“没有,我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怎么可能欺负她。
我是看她玩的这个秋千实在太危险了,想告诉她家里人,让他们注意一下。”他白着脸抢道,就差发毒誓来证明他的清白了。
“是这样吗?”罗彩莲问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一哄而散。
“诶!”褚光启伸着手有些傻眼,这些孩子怎么跑了,他们跑了,谁来证明他的清白。
罗彩莲看他那样又有点想笑,她怎么觉得他有点傻乎乎的,读书人都这样吗?转过去,她伸手拽了拽那根绳子,绳子绑的很结实,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荡也没什么问题的,小时候她也经常这么玩,有什么问题吗?
转身,她做到那根绳子上,慢慢的荡了起来。
“小姐,危险!”褚光启有些着急的道。
“哪里危险?”罗彩莲问他。
“这绳子太细了,万一坐不住甩下来怎么办?或者,一个不小心也容易翻过去。还有这树,树皮这么光,绳子太用力了,万一脱下来怎么办?
不若搭一个秋千稳妥。”
罗彩莲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位怕是根本没在农村里待过,还搭秋千,农家谁有那个闲工夫给孩子搭这个东西,哪家孩子不是随便找两颗树就玩了,这他都看着危险,那下河摸鱼去山上捡野果就更不能去了?
可惜农村孩子真没那么娇气,或者说也没有娇气的资本。就像她,她小时候不但经常这么玩,再加一根绳子,她都能把这秋千当床睡,一边睡一边晃来晃去的也没见出什么事。
嗯,就算掉到地上,她也会擦擦土继续起来玩的,她小时候受点伤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她都不往心里去。
“你不是本地人吧?”罗彩莲停下,扬着眼角问他。
褚光启不敢看她,“我是京城人,姓褚,名光启,字乐游。”
“京城,离这里千里之遥,你来这里做什么?”
褚光启似乎有些紧张,噼噼啪啪的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真是毫不隐瞒。
原来褚光启祖上也是做过官的,只是后来家里才逐渐没落。他的前二十多年就像活在一场梦里,每天就是读书、背书然后准备考科举,而等他真正去考了才发现他的文风跟当今圣上所喜欢的文风真是南辕北辙。
当今皇上务实,比较喜欢大气言简意赅的文章,他呢,文章细腻华丽,用词更是绮错婉媚,虽然在京城里博了一些虚名,可是真想靠这个考取功名,那是难于上青天。
为此他也曾想过要改过自己的文风,可是文风这种东西就像人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勉强学别人,也只是邯郸学步最后弄得不伦不类而已。
就在这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家里已经穷困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可怜他的母亲为了他能安心读书还每日给别人洗衣服赚钱度日……
痛定思痛,他觉得写文章是不行了,还是想办法赚钱来的实惠。
这时恰巧他的老师推荐他去三公主曹茵洛所办的学校里去帮忙,他就去了。在那里他每倜扛鲈履茏几两银子,也能勉强度日。
结果还是他的文章给他惹了祸,那天皇上突然去学堂里小坐,然后就看到了他写的文章,顿时有些不悦,说他写这些根本就是浮糜之物,怕是会教坏这些女子。
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又丢了工作。
那时三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些小吃,有冷吃兔丁还有茄汁鱼等物,她十分喜欢甚至还分给大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