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渐渐地舒展开来,像一朵时而蓝、时而绿、时而黄的繁花那般绚烂。随即,夜空里的烟花就像随波逐流般都涌了过来,形态各异。有的像撑开的伞,有的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更多的像一条条银蛇窜上云霄。
无数人叫着好,耳畔时不时便能听到各种数码设备的声音,汇集到了一起,与这烟火混杂成一曲特殊的交响乐。
“嘭”又一个烟花在夜空里绽放开来,随后开出了一朵大红的花朵。
“漂亮吗?”樊晓莀蹲下身去。
无数朵美丽的烟花在她的瞳底绽放,他看得有些出神了。
待她转过头去,她才发现他们的距离贴得好近。她突然加快了心跳,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明显地在颤,而他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她的脸更红了,映衬着这五彩斑斓的天空。
终于,她放下了所有的杂念,轻轻合起眼,身子慢慢地向前、向前。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胸膛有一股突如其来的气流,压制了他所有的呼吸,他忙捂住嘴逃离了这里。当她睁开眼后,面前的他早已隐匿进人群里。
他躲在一片树荫后,这里有些清冷,他扶着树干不断地喘着粗气。从裤兜掏出了药丸,使劲吞下了两粒,他以为会好点,却没想到他突然有种呕吐的yù_wàng,最后还是把药丸给吐了出来。他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喘息。
齿间涩涩的,他下意识地摊开了手掌。
一摊触目惊心的血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他感到无比的惊慌失措。
白薇奋力地滚动着车轮,绕开这群嬉闹的人群,焦急地寻找着樊晓莀,那万般绚烂的烟花已失去了光彩。
“晓莀!晓莀!”
“你在哪里!晓莀!”
樊晓莀突然听到她的叫喊,将手心的血迹胡乱在裤子上来回擦了擦,立刻朝她那边跑了过去:“我在这里…”
“你上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满脸责怪。
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故作镇定,冲她笑着说:“刚才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过…吃了两粒药就好很多了…”
“病又发作了吗?”她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
“嗯。”
“我们回去吧,晓莀,你也该休息了。”
他二话没说,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他慢慢地推着轮椅,思绪早已不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吐出那么多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病情加重了?
就连白薇呼唤了他几遍,他也没听见。
“晓莀?”
“啊…怎么了…”
她狐疑地抬头看了他揪着的眉心,但没察觉出什么,兀自说道:“过段时间你和我一起去澳洲吧,我父母在那边做医生,他们认识几个专门治疗哮喘方面的专家,我带你去看看。”
突如其至的车打着大光灯从他们身边驶过。他有点恍惚。
抬眼望过去,白薇的出租屋到了,他低头对她说,到家了。随后,一如既往地把她扶了进去,在门口与她告别。
她最后一遍问了他:“好不好?”
“什么?”
“去澳洲接受治疗啊,不要再延误疗程了。”
他垂下眼眸,淡淡地苦笑着:“再说吧。”
这些时日,他再也没见到晓花过来看望,不禁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经历了什么,也许为了毕业考而闭关修行,也许为了别的。至于那晚,白薇说的去澳洲之事,一直都困扰着他几个夜晚。他放不下很多,有爸爸,还有姐姐。
自从那次咳嗽出血后,樊晓莀有时在吃饭也会突然咳出血,被赶到厨房的江不弃发现。他硬要带他上医院检查,他不想去,他害怕如果是病情加重了是不是要花去姐姐更多的钱,他已经是个负担了,这样下去,她的负担更加重。
“你信不信我找几个彪形大汉扛着你去!”
江不弃严肃的目光射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他只好顺从,在他的陪伴下去了市里的大医院,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最后,医生把他叫进了办公室,留江不弃一人独守门外。
年纪过半百的医生轻叹着气,不断摇头:“你还剩三个月的时间…”
他告诉他,炎性细胞渐渐扩展,成了一种癌变,他本身患上的并不是普通的哮喘,是一种随时都可能加重的哮喘型支气管炎,如今炎症转变了癌。
走出诊室的时候,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扑倒在江不弃的肩膀上哭的,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为什么会发生成这样,他说他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所有人。他哭了好久好久。江不弃在接过诊断单后,也同样惊住,像一道雷电劈过脑门。
哭过以后,他木然地坐在长椅里,傻傻地凝望着这片湛蓝湛蓝的天。江不弃提着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递到他的怀里,什么话也没说。
“江大哥。”
江不弃怔怔地望向他的侧脸。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