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众人的意料,可又在众人意料之中,曹尚书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任皇上裁决。
皇上是做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嘴里说着不相信七皇叔会那么糊涂,擅自动用户部的银子,更不相信先帝的老臣曹尚书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可却依旧雷厉风行地下旨,从各部调派人手,协助洛王查户部的账,让户部配合。
曹尚书不惊不慌,叩头应下。
皇上宣布下朝后,七皇叔和太子一系的人都坐不住了,督察院拿出来的证据,确实证明七皇叔取了三百万两银子给丁清,七皇叔这笔钱哪来的?
一出议事殿,那些个官员就借机与曹尚书套近乎,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他们做什么?
可别真查出什么来,要是真查出七皇叔私自动用户部银两,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七皇叔一人,而是整整两个派系,尤其是太子一系的人马,更是不安,他们才稳定下来,可不想再回到之前无主的状态。
曹尚书只笑不语,众位官员也不好多问,以免引来皇上的不满,只能忧心忡忡地出宫,在心中想着洛王和保皇党,有哪里可以攻击的。
督察院的人出招了,他们也不能客气。
洛王和保皇党则是一脸带喜,在他们看来,七皇叔这次栽定了。
当天下午,陵洛就带着从各部调来的人,浩浩荡荡地杀到户部,要查户部的账,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七皇叔已经倒了,他是太子了。
不过,最近陵洛的确过得相当的滋润,内有苏妃在宫中为他说话,外又没有七皇叔和太子压着,圣宠正浓的洛王,隐约有隐形太子的地位。
曹尚书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亲自出来接待,户部的人奉上几杯苦涩的陈茶,陵洛喝了一口便皱眉放下杯子:“曹尚书,你也太小气了,本王来你就拿这陈茶招待本王?”
陵洛以为这是曹尚书给他下马威,本想借机吓一吓曹尚书,却不想曹尚书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洛王殿下,您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户部的银钱一向紧张,臣每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洛王殿下要是喝不惯臣这里的茶,恕臣不招待了。”
说完,直接拂袖离去……
查账一事并没有因为户部尚书撂摊子而停止,也不会因此而停止,不仅如此,陵洛会把这气全部出在户部的头上。
户部尚书当场下了陵洛的面子,陵洛怒极反笑,不仅没有指责曹尚书,反倒为曹尚书开脱。
“曹尚书年纪大了,心火难免会旺一些,大家别放在心上,我们早点完成父皇的交待,把户部的账务查清才是正事。”
此言一出,不仅自己下了台,也体现了皇子的气度,在场的官员默默点头,表示洛王成熟了,终于懂得收敛情绪,不将自己的喜怒表现在外人眼中,这样他们这些追随洛王的臣子才有信心。
曹尚书虽然离开了,并不是消极待工,而是不愿意侍侯陵洛,他转身就派了两个侍郎过来协助洛王查账。
两位侍郎可不是曹尚书,没有七皇叔和先帝的招牌,这两位侍郎上前给洛王请安后,就为曹尚书请罪,说曹尚书身体不适。
陵洛大度地没有多说,只让户部的人把账册理出来,他们要查账,两位侍郎连忙应下,把陵洛一行人带到户部官员工作的房间。
“洛王殿下您稍侯,微臣这就去把账册取来。”说完人就消失了,洛王面上不显,可眼中却闪过一抹自得,认为曹尚书服软,可如果他仔细的话定会发现,他们进来后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
一刻钟后,两位侍郎反指挥八个侍卫抬了四箱账册进来:“洛王殿下,这是账册。”
“就这些?你们可别藏着掖着隐瞒本王。”陵洛虽然没有在户部呆过,可大致上也知道户部的事,当下就沉着脸问道。
几十年的账本,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两位侍郎腆着脸道:“回殿下的话,微臣不敢欺骗殿下,景丰元年的账本就是这些了,殿下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查看。至于景丰二年的账,微臣已收拾好了,现在抬进来这房间就显得小了,而且也容易弄混。还是殿下你要查先帝在期时的账本?”
这话可谓是打陵洛的脸,证明陵洛刚刚的话有多么无知了,这些账本只是皇上登基第一年的账本,皇上登基都二十多年了,再加上先帝在位的三十多年,那账本数额之多……
饶是陵洛气度再好,被两位侍郎这么一顶也难堪了,看着满满四大箱账册,陵洛有一种把脸送上去给人打的感觉。
原来这只是一年的账,可这么多,要怎么查?
两位侍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见陵洛不吭声,又道:“洛王殿下,微臣还有政务要忙,这查账之事微臣也不方便在场,微臣找来了当年记账的小吏,殿下你对账册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问那小吏。”
虽说皇上要户部配合,可也没有停了户部的工作,户部侍郎要去处理政务也没有错,不然耽误了政务,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陵洛只是一个亲王,他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子,官员的任命他无权干涉,户部本就是七皇叔的人,与陵洛是敌人,所以他们没有必要讨好陵洛。
陵洛也不相信户部的人,虽然不满,可想到自己来户部的目的,只得按奈住心中的不愤,心中暗道:等我查出户部的事,定要把你们这群人通通丢入大牢,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