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陵洛走后,邱若寒才慢慢起身,看着像防狼一般防着她的侍卫,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
陵洛一身完好,她邱若寒才是伤痕累累,才是要防备的那个人……
不过,不管这些了,能活着从宫里走出去,就很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邱若寒漠然地转身,红色的薄纱染了血,粘在身上,站在这汉白玉上,看上去是那样的艳丽与夺目,就是两边盛开的红花都相形失色。
宫女、太监和侍兵,看着这样的邱若寒,不知为何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奚落。
反倒是在邱若寒走过时,停了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个狼狈万分,却又骄傲至极女子……
有人在心中暗道:不愧为是将门虎女,这一身的伤,换了普通的女子别说走了,连站起来都不容易,这邱若寒却能走得仪态万千,通身不失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
邱若寒脸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脚边,溅起朵朵的血花,邱若寒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赤着双足踩在自己的鲜血上,眼直直的看着远处的宫门。
走出去就好了!就在邱若寒准备迈出第一百零一步时,身后传来一个傲慢而又粗哑的声音:“邱若寒,站住。”
眉头一皱,一点也不想停下来,但看到两边如狼似虎的侍卫时,邱若寒妥协了,没有半丝拖泥带水,转身。
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玉朱。
难怪这么狂妄的,再看她手上的东西,是三尺白绫!
邱若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皇后娘娘呀,你是多想要我死呢?
羞辱不死我,便直接赐下白绫,难道你就不怕背负逼死臣女的罪名吗?
想来,你是不怕的,毕竟世人眼中的我不洁,当然要以死明志了。
可是,邱若寒真的不想死!
“啊……”玉朱惊唿一声,似乎是这被邱若寒这个样子吓到了。
啪!在邱若寒转身的刹那,玉朱手上的拖盘应声落地,除了三尺白绫,还有一杯酒。
那酒洒在地上,嗤……的一声,冒起了白烟。
别说邱若寒了,就是站得近的太监与宫女都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要邱若寒死!
在场的人,无不惋惜地看着邱若寒。
他们刚刚是看到这邱小姐与晋王之间的冲突,也看到了邱小姐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你你……”玉朱拖盘里的东西被打了,一脸惊恐地看着邱若寒。
都是这个女人,突然回头,害她失手了。
这下惨了,皇后娘娘说,这毒酒三天之后才会作,邱若寒要是不选择白绫自尽,那么也是饮毒自杀,这下怎么办?
玉朱的眼里满是惊恐的泪水了,也许,邱若寒没死,她就先死了。
“不知女官大人唤若寒何事?”邱若寒却像是没有现一般,落落大方地行礼。
玉朱也算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吸了口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指着邱若寒大骂:
“邱若寒,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翻皇后娘娘赐下的东西,你可知罪!”
说话间,一双眼凌厉地扫向看到这一幕的宫女和太监,警告他们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的话……
能做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手段和势力都是不缺的,这里的人都是皇后的心腹,他们明白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果然,众人纷纷移眼,假装没有看到这件事情。
这事,皇后要问起来,他们会如实说,但要是没有人问起来,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去说。
这里的弯弯道道邱若寒当然是明白的,没有半句反驳道:
“那是若寒没有这个命,如果女官大人没有别的事,若寒先行一步了,晋王殿下可是允了若寒回家的。”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人。
“慢着。”玉朱厉声的呵道,眼里尽是阴毒之色。玉朱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毒酒被打落,这事皇后娘娘早晚会知道。
她已经办砸了一件,这一件绝不能再出错。邱若寒必须死!
作为皇后娘娘的身边宫女,玉朱比任何都明白皇后的手段有多么的狠厉。
只有邱若寒死了,皇后娘娘才可能会放她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玉朱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死道友浊贫道,反正你邱若寒早晚都是要死的人,早点死还能救我一命,何乐而不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见了阎王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皇后娘娘,要怪就怪你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
玉朱低头,拾起地上的白绫,优雅地朝邱若寒走来……
看着一步一步,带着嗜血的笑容朝自己走来的玉朱,邱若寒十指冰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娇嫩的粉唇,被邱若寒咬得血肉模煳……
额头生痛,脸颊生痛,身上的伤更痛,痛到骨子里,痛到心坎里,痛到她想要落泪。
可这些都痛,在生死关头,都不值得一提。
这一下,邱若寒真的是害怕了,也恨!
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年代,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要她死,她还真的活不了。
作为一名医生,她见怪了生死,可越是如此,她越渴望活着。
进宫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要活着走出去不容易,所以她才会冒险朝陵洛出手,希望能保自己一命。
很幸运,她达成了所想,却不想皇家人居然这般无信,转身就下令要她死。
这一杯毒酒,这三尺白绫没有陵洛的手笔吗?
邱若寒打死都不信。
什么君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