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我有个建议，暂时搁置裁员，先听听工人们的诉求，再针对他们关心的问题拿出一个方案在职代会上进行讨论……”张德民的建议虽然有些计划体制下的做法，但现在面对情绪波动比较大的工人们也不失为一个暂时的权宜之计。

“嗯。”陈尔贤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德民没有再进厂办，也没有离开机械厂。而是站在人群边上听者工人们的议论……

一点左右，厂办里走出几个人，从几个人的神色上看，好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一样。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冲人群挥了挥手，径直走向旁边的宿舍。

等到人群散去后，张德民才再次进入厂办。

“德民，你的办法很好，刚才我和工人们说了，他们表示认同。”陈尔贤笑着拿起一张椅子。

“陈总……”张德民接过陈尔贤递过来的椅子，坐下后说道，“内地不比沿海，更无法和香港相比，我们很多企业里的人思想还停留在铁饭碗的思想上，这个铁饭碗就是一旦进了这个厂，那就得一直干到退休……”

“我有一个想法……”张德民看了看陈尔贤，“把裁员与否交给职代会或者工会去讨论论证，你们现在重点是要从生产和销售两个环节入手。就像我们现在倡导的那样，只有让我们的人民看见我们是在真正从他们的衣食住行着手，并让他们切身体会并感受到的时候，他们才会从内心上真正感恩你拥护你……”

张德民的话让陈尔贤瞪了瞪眼，有些微微地诧异。

“张县，你们九州长期很多年以来采取的都是压制和禁锢，这点在近几十年尤甚，但你刚才的话好像……”陈尔贤茫然中有些不解。

“陈总，我们***人历来是实事求是的，这也是我们取得政权的理论和思想基础，虽然在中途被抛弃了，但那只是个人意识代替了组织观念。最近十年来，我们也在着力恢复这点，更是将此贯穿到我们改革开放的全过程中……”

陈尔贤还想张口，却听到张德民继续说道，“我们*现阶段也在恢复民主原则，以彻底扭转过去那种将国家民族安危系于个人身上的做法，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毕竟九州有着长达几千年的封建糟粕……”

“就像刚才那些工人，他们本性是善良的，只是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而选择了……”

“张县……”陈尔贤第一次打断张德民的话头，他摇着头说道，“我承认你说的善良，但这种善良下面掩盖的是自私和贪婪……”

“陈总，自私和贪婪是人的本性，要彻底扭转这种本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刚才说了，毕竟我们有着长达几千年的封建意识，这在世界上任何国家里都是绝无仅有的……”

张德民后来才知道，眼前这位陈总曾经也生活在内地，而且在反*时被列为了*派，如果这个事他早知道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番对话了。

9月23日，土门区召开区委班子调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议。

会上，张德民重点阐述了第四季度土门区经济发展计划……会议决定10月7日召开土门区经济目标达成会。

会议还研究了土门区各乡镇的人事问题，张德民强调，土门区各级领导干部必须着力转变工作作风，要俯下身子抓落实，对于那些落实不力，经济工作长期得不到发展的乡镇主要领导，要在发展中进行调整……

会议同意区委组织部关于任命段馨儿为土门区党政办主任的建议……

“小段，这次调你到区里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咋样？有问题吗？”在张德民办公室，张德民笑着看着段馨儿。

作为前洛平县委副书记骆歆华的秘书，段馨儿在骆歆华调任洛北地区组织部副部长后，到土门区西葫芦乡担任了乡党委副书记。张德民在就任土门区委副书记后，就人事工作问题征询了李虎和秦邦凯以及区委组织部长汪明杰的意见，才决定调段馨儿到区里。也是在宣布任命的当天，段馨儿才得知自己将出任区党政办主任。这也是因为张德民考虑到段馨儿和骆歆华的关系，才没有在事前征询本人的意见。

前任区党政办主任叶方根因办事不力和拖沓，让张德民颇为不满，在和李虎交换意见后，决定换掉。

“张书记……”段馨儿莞尔一笑，“我服从组织决定，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尽心尽力……”

“嗯。”张德民点了点头，“馨儿，之前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呢？呵呵。”

“我们区第四季度的工作很繁重啊！希望你能尽快上手……”张德民感慨道，“党政办的工作和你以前很多工作相似，既是领导的参谋助手，又是区委指挥系统的中枢。肩负着上传下达，当然这都是一些事务性的工作，最关键一点，是参谋，如何当好领导的参谋，这就要考量你这个当主任的时局眼光了……”

张德民谈了很多，主要还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谈的……

段馨儿认识张德民的时候，张德民还是乡小的老师，没想到不到两年功夫，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稚气，而变得成熟稳重，现在更是洛平县县长助理兼土门区区委书记了。

如果说张德民走了狗屎运，段馨儿觉得不完全是。她和张德民在骆歆华还在洛平的时候接触也比较多，可以说是眼见着张德民从一个乡小老师步入体制并成长起来的，也眼见着洛平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洛东省的经济强县，张德民是功不可没。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