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没法,只得点点头,变作了那凌虚道人的模样:鹤氅仙风飒,飘飖欲步虚。苍颜松柏老,秀色古今无。去去还无住,如如自有殊。总来归一法,只是隔邪躯。
悟空一见,乐呵呵地说道:“妙啊!妙啊!还是妖精菩萨,还是菩萨妖精?”
观音微微一笑:“悟空,菩萨妖精,总是一念。若论本来,皆属无有。”
悟空心下顿悟,念动咒语变做一粒仙丹落在观音手中的玻璃盘上。观音认定了悟空变成的略大些的那颗,双手捧着玻璃盘,径直来到妖洞门口。
崖深岫险,云生岭上;柏苍松翠,风飒林间。崖深岫险,果是妖邪出没人烟少;柏苍松翠,也可仙真修隐道情多。山有涧,涧有泉,潺潺流水咽鸣琴,便堪洗耳;崖有鹿,林有鹤,幽幽仙籁动间岑,亦可赏心。这是妖仙有分降菩提,弘誓无边垂恻隐。
观音见了此景,心中暗喜道:「这孽畜占了这座山洞,却是也有些道分。」因此,心里已是有了慈悲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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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三藏和蓝瑾月被锁链捆在丹炉旁的一根石柱上,对面的石柱上则捆着毫毛变成的悟空。熊熊烈火在丹炉底下燃烧着,跳动的火光照亮了石柱上的三人。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时机一到,他们都会被当作炼丹材料扔进丹炉里面。
三藏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也不知是焦急还是被热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蓝瑾月发现了,暗暗催动体内寒气萦绕在自己和三藏身边。感觉到周围凉爽不少,三藏又看向了她,眼里带着几分感激。
「师祖别担心,猴哥会赶回来救我们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三藏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小丫头。蓝瑾月只是笑笑,嘴巴闭着没动,但她的声音却再度出现在脑海中:「师祖,我现在是用意识与您传音。只要在脑子里想好要说的话就行,我能听到,不用开口,这样妖精也发现不了。」
三藏点点头,松了口气。
黑熊精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大口往嘴里灌酒:“开完佛衣会,你们就成仙丹了,急什么?”
三藏不解:“我一介凡人,你拿我炼丹能有什么用?”
“原来你不知道啊!你可是……”
“师祖是如来佛座下弟子,金蝉子十世转世。食了他的血肉,就可长生不老。”蓝瑾月突然插嘴,替黑熊精解释了。末了,还看了眼那妖精,试探道:“这是前些天我去找水时听其他小妖精说的。我没说错吧?”
“哈哈哈哈!这小丫头倒是比这和尚要聪明不少!”黑熊精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拿你炼丹吗?”
蓝瑾月看着他,很淡定地说:“明知故问,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这双眼睛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通灵眼啊!传说通灵眼除了能通灵抓鬼,还能长生不老。把一个拥有通灵眼的小丫头炼成仙丹,同样也能长生不老。”黑熊精死死盯着那双湛蓝如天幕的清澈眸子,一想到这双眼睛就要成为他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的材料之一,眼中的贪婪暴露无遗。
果然是这样!蓝瑾月早就料到他的想法,戏谑地笑笑:“可你知道么,通灵眼也叫阴阳眼。它的主人大多是心灵纯净之人。所以大多是阴阳眼选择人类,而不是人类拥有阴阳眼。绝大部分阴阳眼的人都是天生的,后天很难通过训练或服用药物而得到。所以你想通过把我炼成丹药服用,以此获得通灵眼,根本是不可能的!”
“哼!谁会管这些有的没的!就算不行,你的修为也是用来炼丹的好材料!”黑熊精撇撇嘴一脸不屑,“不过既然这双眼选择的是人类,而你又不是凡人,恐怕是有一点人类的血统吧?”
蓝瑾月满不在乎地笑笑,不做回答。
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因为身上有那么一点人类的血统,所以才会遗传这双通灵眼。
她的体内,四分之三是神族之血,而余下的四分之一,则是……来自人类。
这时,守门的小妖跑进来禀报:“大王,凌虚道长到了!”黑熊精听闻,赶紧起身迎接:“凌虚,有劳仙驾珍顾,蓬荜有辉。”
观音变作的凌虚道长欠身回礼:“小道敬献一粒仙丹,敢称千寿。”
两人礼毕入座。观音捧起丹盘,恭敬道:“大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她拿起那粒大的,推给黑熊精:“愿大王千寿!”
“愿与凌虚子同之。”黑熊精同样将另外一粒推给好友。正要咽下,那丹药就进了他嘴里,一直滚进了腹中。不多时,黑熊精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袭上脑门,五脏六腑好像被搅在了一起似的。他痛得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哀嚎,吓得小妖们纷纷四散跑开。
这时,道人也现出了原形。见是观音菩萨,黑熊精连忙拜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菩萨饶命,菩萨饶命!小人知错了!请菩萨放小的一条生路!”
“救你不难,先把□□奉还。”
黑熊精忙不迭地答应着,吩咐小妖将□□奉还,悟空这才从他腹中出来,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