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祈风到了程海棠的房间门口。爱上她是错误，他可以继续错下去，只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推开她，相爱不能相伴的痛由他来承受。

“叩、叩、叩”程海棠打开门，两人顿时四目相对，她眉眼弯弯：“祈风，你找我有事？”

“我有话对你说。”他掩下沉重而复杂的神色，“我们到后院说。”不管怎样，他必须断了她的念。

她跟着他来了客栈后院，她心乱如麻，忖料他是要说的事。中毒时，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才对他表露心意的，没想到要他回应，万一他提起那事，该怎么办呢？“我……”

“我们就此别过吧。”沈祈风浅笑地打断她的话，“你中毒之事，家人必定甚为担忧，你应当回去报个平安。”在他心底深处，有她意想不到的痛，依旧保持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浅笑，到底还能撑多久。

“祈风，那不如你到程府来作客……”

他再次打断她的话：“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不能在一起，就不要给她希翼。

程海棠心一惊，“祈风，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再见是什么意思啊？”

“海棠姑娘，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师娘说过讨厌程家，意思很明白，不准他和程家人有什么纠缠。

察觉到他改回了以往的称呼，她心一急，“为什么？是因为我那时说的话令你困扰吗？你可以当我没说过的！”

“与那无关。”是他在她身边越久，越是不能自已。

“为什么以后不要再见啊？就算我对你有情，你不接受，也不必如此。我以为……我们已是知己了……”

“知己？你以为你了解我的性情，与我兴趣相投便是知己？知己是会倾诉心中事，我可有对你倾诉我的事？海棠姑娘不懂祈风这个人，将祈风视作知己实在交浅言深了。”温文尔雅的表面淡去，目光变得阴沉。

“祈风，你怎么了？”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他说得那么决绝，不留余地。

她身体一颤，说不出话来。

“抱歉，海棠姑娘，是祈风失态了。”他知道吓到她了，又回复那副儒雅的样子，“保重了。”话完，转身离去。

他可以不顾一切背离师娘，和她在一起，但师娘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他的轻功与医术是师娘所教，打小在府里长大，也知师娘的手段何等厉害。况且，师娘和程家有恩怨，断然不会放过棠儿，以棠儿的身份，师娘或许不会要她的命，不过有的是手段折磨她。所以他宁愿放弃她，也不愿让她倍受折磨。

程海棠从不曾想温柔如他可以这样残忍，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之后，又是一派温润如玉。

淡看飘随浮萍逐浪去，这才是他对她真正想说的回应。

院里剩下程海棠一人，轻风徐来，脸上凉凉的，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她没有抬手去擦，任泪水不停滚落。娘说过，感情是有苦有甜的，有那么多苦后才会格外甜美，可她怎么觉得她的苦过后不再有甜了，而且苦得心痛。

渭城

沈祈风回到府里后，甚少出房。这天，出了自己的院落，凑巧遇上一名年轻姑娘，与其交谈几句后，那名姑娘便匆匆离去了。

人家刚走，决明便来了：“少爷，你终于出来了！哦，对了，老爷和老夫人说了，你肯出房就去见他们。”少爷回来后以制药为由，把自己困在房里已好些天了，老爷和老夫人也问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