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鸡刚叫,老道就施施然来了。在古董摊位旁边摆好桌子,拿出行头,喝了一小壶茶之后,开始给顾客算卦。他算得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十多个顾客打发走了。顾客们千恩万谢,恭敬地奉上丰厚的卦金,喜滋滋地离去。
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萧探骊捅了一下徐容容,开口说道,“唉,想不到世人的钱这么好赚,要不我也不要做事了,去学算卦好了。”徐容容道,“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做生意又苦又累,还要给人赔笑脸,真心划不来。”萧探骊道,“你要是去算卦,肯定也能骗到不少人。”徐容容道,“你就更别说了。其实这玩意儿,也就是蒙人的,看见人家脸上悲伤,便说他流年不利,尘世中人么,都在红尘里打滚,流年不利,不是觉得钱财不够,就是觉得名利不够,再不就是觉得感情不好,顺着人家这么一说,人家都认为你神了,是活神仙。”萧探骊道,“妙极妙极,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其实哪里是什么活神仙,只是大骗子!”徐容容道,“就是。”
老道听见,初感惊讶,接着哑然失笑,说道,“你们两个小鬼,有什么事,直接来说吧,何必在那里装模作样拆老夫的台?”看清萧探骊,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小差爷有何贵干?”萧探骊道,“我也是来算卦的。”老道说道,“你既然不信,为何还要来算?”萧探骊道,“因为有一卦,非你不能解。”老道说道,“请说。”萧探骊道,“一石谷舂得三斗米,是什么意思?”老道说道,“这个你们郭大人也解得,你何不回去问他?”萧探骊微微惊讶,说道,“是么?就算你说得对吧,但今天我不想走路,因此不想舍近求远,你务必要帮我解。”老道说道,“若不愿意呢?”萧探骊道,“若不愿意,说不得,只好请你跟我走一趟,让我们郭大人亲自来审问你,看到底是你解得,还是他解得!”
老道说道,“年轻人,恐怕你没那本事。”萧探骊道,“是吗?那我先砸了你的卦摊?”老道说道,“你砸了我的卦摊,恐怕有个人会怪你呢。”萧探骊问道,“谁会怪我?”老道笑笑不说话。萧探骊见他装神弄鬼,便抽出腰间的铁尺,就要砸他的卦摊。老道叹息一声,说道,“唉,算了,我还是跟你走一趟吧,你要真砸了挂摊,说不定她怪的不是你,而是我了!”萧探骊不去理会他话里的意思,说道,“这就对了,免得我砸了你摊子之后再给你上锁链。”
郭特刚刚起来,在院子里练五禽戏,听见县衙门口的大鼓擂得咚咚响,命人去看看,“看看是谁这大清早在外鸣鼓,若不是来喊冤告状的,而是街上那些小混混或者闲杂人等,也不用来回我,直接锁了关起来!”下人连忙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大人,是萧探骊。”郭特一时没有听清,问道,“是谁?”“萧探骊。”“胡闹!”郭县令大怒,“这阵子也没管他,任他每日东游西逛,想不到他还敢鸣县衙的大鼓闹着玩?”下人从没见他发怒过,吓得不轻,忙道,“大。。。。。人,萧探骊说他要喊冤。”郭县令道,“喊冤?为谁喊冤?”下人道,“王温。他说他已经将王温杀妻案的谜底解开,希望大人今日就开堂重审。”郭特怒道,“真是胡闹。你叫他来见我。”下人忙去了。
不一会儿,萧探骊带着老道和徐容容进来,郭特见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不认识,一个鹤发童颜,一个豆蔻初开,不知道是萧探骊从哪里挖来的活宝,强忍住怒气,问道,“萧探骊,你在搞什么名堂?”萧探骊不敢放肆,忙行了礼,说道,“大人,现在证人和证据都已经齐全,小人请求大人即日升堂重审王温杀妻一案。”郭特道,“证人证据呢,你先拿来我看。”萧探骊看看身后的老道和徐容容,“这两个都是证人,其他的须要当庭传唤。证据一部分在小人身上,一部分必须要经过推理得出。”郭特看他一眼,道,“好吧,但你要考虑清楚,若一旦其中某一个环节你证据不足的话,不但帮不了王温,而且你自己也要担责任,明白了吗?”萧探骊点点头,“小人省得会。”郭特又看一眼老道,见他气度非凡,心里忖度了一下,没再言语,带着下人进后院更换官服去了。
徐容容见萧探骊的目光正看过了,吐了吐舌头,笑道,“乖乖,你家郭大人果然官威不一般,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萧探骊正要说笑几句,见老道盯着自己,缓缓问道,“你叫萧探骊?”萧探骊道,“正是。很奇怪吗?”老道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听说郭县令要升堂再审王温杀妻一案,大清早起来的引车卖浆者流都涌进县衙大堂来看热闹。等到太阳已经上到三竿,站班的衙役鱼贯而出,站得整整齐齐,将杀水火棍敲得震天响,喊一声“威。。。。。武!”一齐停住,县衙大院里顿时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郭特穿着整齐的官服从侧面走出,在大案桌后坐定,将惊堂木一拍,说道,“传王温一干人等。”神情萎靡的王温被带出,几天不见,瘦了不少,脸上嘴角还带着红肿,想必是狱中曾被狱卒们私下打过。他看见老道,一愣,老道笑道,“王温,你也应该醒了!”王温听了,刹那间如大梦初醒,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了,我杀了小环。”
小环正是他妻子蒋氏的名字,围观的人群听了他亲口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