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独自走到一边,远眺前方的辽阔原野和几片茂林。
一阵劲风吹拂,扯得劲装猎猎作响,曹操又是激愤又是伤感,纵然他深受皇帝赏识又如何?在许多人眼中,他仍然是宦官之后,家世丑陋之人。
曹操在心里呐喊:“救卞氏岂是我的错?难道就由她叫那个恶奴糟蹋?我有什么错?他们还拿这件事刺我的心,我明明为官正派,终不免被人耻笑侮辱。”
他喟叹一声:“还有人说我是酷吏,把我与王吉之流归为一伍,难道就因为我是宦官之后‘家世丑陋’?宦官之后就要受这些人的白眼吗?苍天,若能自择出身,谁愿意托生在这样的人家,难道只有低下头谄侍阉人,走家族受人唾弃的老路才能在仕途中立足吗?谁能真正理解我曹孟德?”
“别人看不起你曹孟德,我却不会。”他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袁绍和楼圭站在了身后。
袁绍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就知道里心事重,边文礼与恒邵交厚,见事未免有些偏激,他说的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今天出来是寻乐子的,不要坏了兴致”
楼圭点了点头,也急忙劝解两句。
曹操怔了一会,悻悻的说:“不是说好射猎吗?我一身装扮都备好了,什么时候走?”
袁绍见他想排解郁闷,赶紧附和道:“现在就走,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是随何伯求习的箭,畅谈兵书不过是纸上谈兵,今天可要与你一较高下。”
“正合我意,子曰:‘君子我所争,必也射呼’,比比就比比,我虽没有正式学过射箭,不过早年跟我本家兄弟混过一阵子,子伯,怎么样?你也来露两手?”
曹操一扫胸中的阴霾,转头询问楼圭。
“我这两下子就不另立山头丢人了....这样吧,我给孟德做个负手,怎么样?”
“子伯,你这是有偏向,你既帮了孟德,那我也得叫个帮手才算公平!”袁绍一回头:“公路,带上咱们的家伙,和孟德、子伯他们比比弓马”
“好咧”袁术咧嘴一笑,忙不迭马前准备弓箭,扯开嗓子嚷:“嘿,我们兄弟射猎去,那个跟我们同去?猎回来的野味有一份呢!”
王儁、边让、孔融这个都不好武,王、边二人这会正在兴头上,在一旁讨论抚琴和文章,自然不肯去。
孔融和许攸比曹操、袁绍他们年纪要大,两人在一处闲话些官场上的事,也就顾不得陪他们了,倒是张超和臧洪来了兴致,策马扬弓,紧随而去。
“你们别起哄,小孩子瞎掺和什么?”袁术斜着眼睛,有些瞧不起他们。
“袁公路,你别目中无人,俗话说秤砣虽小压千斤,咱们马上见高低”张超有点不服不忿。
“言之有理,我们怎么就不行?我自小跟父亲学习武艺,早就弓马娴熟,会的恐怕比你还多,你那把骨头跟骷髅架子似的,一阵风便把你吹得晃晃悠悠,还敢笑话我们?”臧洪丝毫不畏惧袁术的身份,反唇相讥。
袁术本就心高气傲,又听到两人明嘲暗讽地辱骂自己,当下勃然大怒,开始与二人争吵起来。
三人聒噪了好一阵才各备弓马出发,曹操和楼圭一组,袁氏兄弟一组,张超和臧洪一组,六个人驰骋老远,看到一片林子才勒住战马。
袁绍朗声道:“咱们各自行动,这一时三刻回到此处,猎物最多者为胜,输得把猎物全给赢的一组!”
臧洪轻蔑一笑:“我不同意,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起进去,看有什么猎物,咱们一起争射,谁射倒猎物夺在手里算胜。”
袁术冷笑:“那也行,不过这注意是你出的,待会你争不到手可别说我没欺负你!”
“争不到手的还不一定是谁呢!”张超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
几个人计议已毕,一并催马进了林子,各钻树木寻找猎物,张超人小马也矮,却能低过树枝蹿在最前面,不多时就发现一只健壮的麋鹿卧在草间,笑道:“诗云‘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小弟我得了这个头彩喽!”
说罢搭箭便射,可惜他人小力短,一箭只射在了鹿身旁的草地上,这一箭把鹿惊了,只见它动了动耳朵,张望到有人来了,撒开腿就往林子深处跑。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各自抡开鞭子打马就追,曹操与袁绍、袁术跑在最前面,瞄准了鹿的方向紧往前赶。
曹操与袁绍的本事没什么出奇的,都是勒住马才开得准箭,所以仅仅是追;倒是袁术的本事出众,催动他的白马,挥鞭之间已然搭弓在手,看准了方向嗖嗖嗖连放三箭,但都被那鹿躲了过去。
曹操暗暗称奇:袁公路倒有些身手,人不可貌相!
袁术三箭落空已然恼怒:“短毛小畜生!我一定射死你!”
说着忙往前赶,一不留神叫树枝挂住了头上皮弁,抖楞半天才甩开,反落到了后面。
这时楼圭也赶了上来,匆忙间放了一箭,仍旧没有中,那鹿又一阵害怕,转身向南而去,曹操见是时候忙发一箭。
这箭奔鹿头而去,只见那鹿一低头,箭却中在了左边鹿角之上,那鹿带箭而走,曹操一阵咋舌,那麋鹿受惊太过,匆匆忙忙奔袁绍而去,袁绍大喜:“这个彩头我夺定了。”
刚要搭箭,张超却一猛子扎到他身前,袁绍微怒:“你竟挡我放箭?”
张超不理他,却也勒不住马了,只大声喊道:“子源!看你的了!”
说话间臧洪已到近前,铆足了力气就是一箭,也未能射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