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将衣裳一件一件晾晒着,“随她们看。我只愿大奶奶早些查出是害了绛竹的是谁,惩处他,替绛竹报仇。”绛竹死了已过四日,她们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凤鸢叹口气,小声对雁心说道:“雁心姐姐,我有些怕裴大奶奶不深究,息事宁人。”裴大奶奶掌管中馈,有心要查,怎么这么多天没有动静。
“大奶奶要彻查绛竹死的事儿传遍了整个府邸。一定能查出来的。”雁心抖了抖手上的湿衣裳,安慰凤鸢也是安慰自己的说道。
“雁心、凤鸢!”同屋的罗扇气喘吁吁的小跑,看到凤鸢和雁心激动不已。
“慢些慢些,怎么了?”雁心拦住冲过来的罗扇。
凤鸢搀扶著罗扇另一边的手臂,亦疑惑的看着她。
“我爹在二房当值,我听到些消息,绛竹的死查出来是谁下的手了。”罗扇稳了稳气息,说道。
“回屋回屋,我细细跟你们说来。不成,我去把文意、娉婷她们都叫过来。她们也想知道的。”罗扇风风火火的去寻人了。
凤鸢手还有些湿,她往身上擦了擦,急躁的看着罗扇远去的背影。
“话先说完呐!”雁心的心被罗扇的话吊起,偏偏罗扇离开寻人去了。
雁心凤鸢只能回屋里等消息。
七人聚齐,六人把坐在正中央的罗扇团团围住。六双眼齐齐的盯着罗扇。
罗扇为了把几个人找齐,累的不轻,喘得厉害说不出话。罗扇试图说话,又因为气息不匀,咽了回去。反复两次,急得雁心掐了掐罗扇的手臂。
罗扇挥开雁心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绛竹的死是石英下的手。大奶奶查出绛竹死的前一天碰到过石英,石英给她吃了鱼片糕。也有人看到石英在绛竹死的前一晚偷偷摸摸的往我们屋这边走。他屋里还有剩下的半包青萝香粉。人证物证俱在,石英招认了。”
“原因呢?”凤鸢冷不丁出声。绛竹撞到石英打香姨娘,石英完全可以收买绛竹,或者威胁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绛竹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婢女,不敢反抗的。石英为何会连收买都不愿收买,直截了当的选择杀害绛竹?婢女的命再不值钱,出了事还是会惊动主子。
罗扇说道:“就是如你所言,是绛竹撞破了石英打香姨娘的事,其实那时候石英是在勒索香姨娘。石英害怕绛竹把这事儿传出去,就对绛竹动手了。”
“石英怎么处置?”雁心满怀期望的问道。
“他被裴二奶奶杖责三十,赶到别院去了。”罗扇说道。
“怎会是二奶奶处置此事?”
“查出是二房的人动的手,大奶奶就将此事交由二奶奶自行处置。要我说,二奶奶不若大奶奶公正……”大房三房同二房的关系相当微妙。裴大奶奶若插手二房,裴二奶奶心里哪能不膈应。
“罗扇,这话不能说!”文意她们同时出声制止罗扇。
罗扇私语道:“我说的本就是实话。”
“绛竹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雁心不死心,追问道。
“不然还能如何!石英的爹是二房管事,他自己又是三少爷的贴身小厮,自然不可能给绛竹偿命的。” 罗扇语气黯然。
“人命有贵贱,奴婢都有三六九等分。我们守灶丫头的命,自是不比三少爷贴身小厮的命值钱。”罗扇苦笑。
“我们命贱。”罗扇的话让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
裴府正门。
裴久珩长腿一跃,从马上下来。对裴久珩而言,驾车同独自骑马并无半点区别,裴久珩这一路疾驰而来,比去时速度快了一半。
门房看到驾车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揉搓了一下眼睛,怎么驾车的人是四少爷?门房赶紧迎了过来,说道:“四少爷。”
裴久珩将手中的马鞭扔到门房手中,神色淡淡的说道:“将马车牵回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