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容之后,安敏更加迷茫了,以至于到元帅要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望着客房发呆。江扬走过来看,勤务兵已经把之前苏朝宇专用的那间客房彻底改造成了首都元帅府卧室的大致模样,除了床、书柜书桌椅子、茶几沙发之外,只有一部电话、一瓶插花和一只水杯可以算是点缀,虽然简洁整齐,却有点儿太……低调。安敏抱着一套素色的寝具默默开始铺,江扬沉吟一下:“还是太简单了,照着我那里,把零碎的东西都添置起来。”
“不是家访吗?”安敏第三次迷茫。
不管到底是家访还是驾临,总之,周日正午,一架中型客机安全抵达基地民用机场,没有吓人的欢迎仪式,除了必要的助理、文员、亲卫小分队,江元帅也没有带多余的人,就这样来到了阔别若干年的江氏边境基地。江扬和程亦涵带了车去接,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一身戎装,将星闪耀,标志般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从容镇定的微笑。
走下飞机那一刻,看见大儿子的姿态和模样,江元帅瞬间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甚至还能记得江扬童年的哭闹委屈,抱在怀里的,终于成人,竟然游刃有余地接管整个基地,年轻的大儿子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能体会,却不知道,身为人父,永远对儿子知根知底。
江扬敬礼:“长官好。”
江元帅一把拽过来揽在怀里:“若要叫长官,先拉个仪仗队来。”
“苏朝宇少校本来说要带他的摩托小分队来接,”江扬僵硬地在爸爸怀里挣扎了几下,“下官想到就头大,于是顶了回去。”
江元帅毫不客气地低吼一句:“今天周几?”
“周日,长官。”
“我的视察是现在开始吗?”
“明天上午九点,长官。”江扬答得很快很流利。
江元帅苦笑:“再一句长官,就让你把‘我是儿子江扬’这句话抄一本子拿来。”江扬低头,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有笑意:“是,爸爸。”
除了卢立本和一个亲卫队员以外,其他相关随行人员都按照相应级别标准安排住基地招待宾馆,当天的官舍热闹非凡,先是卢立本和秦月朗见面,立刻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接着是江元帅参观了儿子和副官的工作、休息房间,然后听见苏朝宇大叫着“江扬”进门来,结果和笑眯眯的江元帅碰了正着。林砚臣和凌寒两人是吃了午饭才开车过来的,半下午的时候,终于坐满了整个客厅
。
这确实是家访,江元帅丝毫不谈公事,来的时候本就是便装,现在换了一身运动衣,坐在落地窗边的大摇椅里跟苏朝宇闲聊,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海蓝色麻烦中心顿时变得无比乖巧听话,关于彭耀要人的事情,一个字也没跟元帅提起。秦月朗拿草莓酱出来,塞到江扬手里:“去喂一口。”江扬狠狠剜了他一眼,让勤务兵准备了小盘子和曲奇,端到江元帅身边,放在小桌上。他笑道:“这是秦月朗掳回来的野草莓,家里熬酱。您尝尝。”
江元帅看着他,秦月朗站在远处比了一个他做副官时候常用的手势,江扬有所察觉,立刻恶狠狠的扭头去瞪他的小舅舅,精明的秦月朗怎么可能被抓到现行?江扬只看见他在那儿专心致志的指挥凌寒给明星摆pose,不情不愿的大狗一声声呜咽着呼唤苏朝宇救命。江元帅问:“下面人好带吗?”说着就伸出右手。
苏朝宇下意识地紧张了几秒——江瀚韬和儿子实在太像,此时的问话在和蔼也不觉得可亲——他赶紧回答了一些话,却忽然发现,江元帅并没有在听,而是把手伸向盘子的方向,勾了勾。江扬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招,一时间愣在那里,江元帅叹气摇头:“月朗!”
秦月朗立刻比明星见到牛排还殷勤地走过来,多年副官的习惯性口气改不了,称呼却换上新款:“姐夫要什么?”江元帅保持伸出右手的姿势,秦月朗轻快地应了一声“稍等”,把草莓酱浇在一小块曲奇上,递到江元帅手里——江扬简直看呆了,这……这是要人伺候的意思呀……秦月朗单膝着地半蹲在那边,眼神动作让明星自愧不如,江元帅笑出声来,把他赶走:“换我儿子来。”苏朝宇忍笑忍到颤抖,江扬却使出要杀人的眼神强迫他扭头,蓝头发的借机离开,秦月朗也扔下勺子跑掉,剩下他们无所不能的指挥官一筹莫展地和草莓酱暗暗较劲。
窗外的紫藤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江元帅眯起眼睛来享受这种时光:“别忘了,你还欠我2小时41分钟呢。”
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赫然记起从海神殿回来的那个冬天,他和父亲的所谓游戏,餐厅里约法三章,为了他蓝头发的小兵和那时看来遥不可及的幸福。现在一切成真,他几乎忘记了老神仙给的契机和好运——贪图享受并不是一个指挥官应有的美德,尽管从小到大第一次做,江扬还是放低了摇椅,自己盘腿坐在地板上,按照秦月朗的标准做了一个“草莓酱曲奇点心”递过去。江元帅露出阴谋得逞地笑容,江扬心虚地四下望了一圈,本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没想到,诺大的客厅,只有明星和凌寒追逐着,一闪就不
见,其他人早就去院子里聊天。
江元帅满意地吃掉点心,笑问:“狼牙,头疼吗?”
☆、狭路相逢耍赖者胜
窗外的紫藤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江元帅眯起眼睛来享受这种时光:“别忘了,你还欠我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