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只是青涩高一生的陶湍,充其量也就是只牙还没长齐的幼虎,在发现那眼神透着一丝排斥,黎语就猜到对方不待见自己,不过他也无所谓就是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对方再厉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代表他就要低人一等。
在黎语观察的时候,陶湍也是一样。
可以说,这次再见到黎语,曾经见过的那一面印象就变得模糊了。
这是个不怎么好看的大胖子,毫无疑问。
但浑身透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特别是那抹温和的微笑,让陶湍莫名的觉得想亲近。
“小语?”陶阿姨有些不确定,总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她在这里做了两年的钟点工,对黎语颇为了解。
但今天仅仅是一个照面,除了相貌没变化,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的男孩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变了。
甚至让她想到了那位付给他额外费用的黎家另一个孩子黎君。
优秀得让人害怕的少年。
“陶阿姨,才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陶阿姨到没多想,只觉得黎语这样的改变也是不错的,孩子决定奋发图强是任何家长都愿意看到的,但陶湍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黎语知道自己肯定有些变化,任何一个尝过蚀骨绝望的人,都会有点不一样的。
在来到屋子里边,看到那整整齐齐的摆设,甚至卧室的被子都被叠成了有边角的,一些小细节上也是一尘不染,这怎么可能是黎语的屋子?本来想给黎语打扫屋子的陶阿姨恍惚的觉得,这么干净的房间都不好意思踩上去。
黎语并不想解释,特别是在陶湍明显怀疑的眼神中,他觉得如果自己随便编一个理由都会无所遁形,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对方自己去猜,他的身体没换、灵魂没换,唯一的差别只是时间点而已,所以他有什么好怕的。
比起别人口中的解释,人们会更愿意相信自己猜测的结论。
心中的不安消散,黎语越发镇定,转而问陶阿姨的来意,带着未来的高考状元,总不会是来做客的吧。
经过她解释,黎语也确定了果然是自己前世错过了。
陶阿姨见黎语这样每天沉醉在游戏里,浪费了大好光阴,又觉得自家儿子成绩好,年轻人人之间应该更好沟通,为了不伤及黎语的自尊心,就说两人互相学习,实际上还不就是想让自家儿子给黎语补课的好听说法嘛。
让未来的高考状元给自己补课,谁会将这样千金难买的机会推之门外?
谁能骄傲到拒绝一个传说,至少黎语不会。
他疯狂的渴求知识,疯狂的充实自己,疯狂改造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专业的指导。
现在的他是一条迷路的鱼,跌跌撞撞摸索方向。
但黎语还是没有答应下,并非他不想,而是明显察觉到陶湍的不愿意。
如果他这个时候答应了,也得不到真心指导,对方也不会将他看做一个平等对待的人。
陶湍那种“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的眼神很熟悉,前世在那位大明星太子爷底下看太多遍,这是一种有所持而有所傲的矜持,亦是一种无法跨域的横沟,如果他想得到对方的真心辅导,就需要对方一定程度的重视。
这是一场博弈,而他想赢。
两人合力劝陶阿姨先去休息或者做点吃的,他们需要私底下了解学习情况。
陶阿姨不疑有他,这事儿在她看来已经成了,她当然放心自己儿子,唯一担心的是黎语不同意,现在皆大欢喜了,她乐滋滋的进了厨房。
两个人都在做戏,做的真情意切。
陶湍是不想让母亲难做,但他没想到黎语居然和他做了一样的事,心中有些惊讶。
这个胖子好像不是完全的无脑啊。
两人都在乎的陶阿姨离开后,陶湍也不再掩饰,“如果你能做出我给你出的题,我就会考虑教你。”
黎语有些气笑了,这人是有多自大,现在的陶湍还不是高考状元,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自信认为别人要哭着喊着让他来指导。
但黎语承受力是在一次次现实面前练就的,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淡无波,淡然的语气好像也无所谓,“我完全可以请专业家教或者研究院的高材生,我想你误会了一点,不是我求着让你教我。”
是你自己上门,问要不要教,所以不要一脸施舍的表情,每个人都需要被尊重。
陶湍的确一点都不想教黎语,如果不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他是不可能教一个不讨人喜欢挥霍度日的家伙的,可以说他从一开始就没看的起黎语,又怎么可能语气好。
上辈子黎语没有印象也是情有可原的,当时的他就如陶湍猜测的那样,他通宵打游戏第二天早上才睡,根本没给他们开门。
等他们开门进来看到的是垃圾山,而陶湍乐的当好儿子,不但帮母亲一起整理,还等到中午才回去。
这让拜托他来当家教的陶阿姨越发愧疚,那以后就再也没提过这样的要求。
而当年醒来的黎语,只看到又被收拾干净的屋子和午饭,怎么会想到有人来过。
现在黎语的改变,命运的轨迹也同样改变了。
陶湍进门后第二次仔仔细细观察着黎语,不同于第一次疏忽,而是着重在黎语的表情、神态、眼神,上面没有一点作伪,也没有一点意气用事,单单是这样的反唇相讥,就不是那个他以为不学无术的朽木能说出来的。
陶湍不是个盲目自信的人,刚才那话更多的是想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