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进宫来了,有多少喝不到的。”卫臻转过身,从张元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衣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吞云吐雾的金龙明明白白的彰显着卫臻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坐拥大雍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理是这个理儿,可是公主初到云城,想来还是想恋家国的。皇上一向疼惜公主,这样一来既能解了公主的思乡之情,又能显示出皇上您的隆恩浩荡,最重要的是宁城公主也能感觉到您待她的心意啊。”
卫臻若是到现在还不懂张元的心思,也就白做了皇帝这么多年,只是他虽然一向冷面冷心,对待宁城终究是不同,心下也有了一些动摇。
卫臻半晌没回答,张元也有点心慌,一双眼紧紧盯着卫臻,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万幸的是,他这一举动,显然取悦了卫臻:“好了,难为你想着宁城。那就去内务府领些雪松茶,送去别馆吧。”末了加了一句:“顺便问问宁城有什么缺的,别怠慢了她。”
“奴才明白。”说着弯下身子行了一礼,退下了。
张元奉命去给宁城送东西去了,卫臻也不要其他人伺候,一个人沿着回廊,最后进了离池中央的望月亭。
卫臻撑着下巴,瞧着微微荡漾的池水,和池水下无忧无虑的锦鲤,思绪不禁慢慢飘远。
那是嘉历二年的冬天,那时卫臻不过十三岁,还不是太子,跟着他的母舅淮安候一起出使明国。
晚宴上,淮安候就大雍的边境问题和明国国君不欢而散,卫臻因为喝了点酒,不胜酒力,寻了个空隙出去透气了。谁知回来的时候,淮安候早就拂袖而去,而明国国君也正在气头上,他虽然不会真的拿卫臻怎么样,但到底是心中气愤难平,冷笑一声,便请卫臻自行回到别馆。
寒冬腊月,晚宴设在宫殿里,并不觉得冷,可是一出了宫殿,寒风刺骨,卫臻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确实经受不住。
正当卫臻忍受着寒风,一步一步走向别馆之时。宫道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不多时,一辆挂着宫灯的马车出现在视野,后来竟然停在他面前。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马车上那个轻灵动听的声音:“你是哪宫的小太监,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卫臻冷的说不出话,只能呆站在那里。
接着,又听到一个焦急的女声:“公主,外面这么冷,您还下去做什么?皇后娘娘看您这么晚还没回去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