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澜没有回答,望向焱苍的视线说明一切。
“好,既然如此,我助你一臂之力。”宋恒咬牙,率先飞射出去:“天帝,手下留情!”
卿澜身形一闪,双手拖住摇摇欲坠的焱苍。
见卿澜现身,众仙大惊。
“玉肌真君!”天帝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中指轻弹,卿澜和宋恒被弹开去,焱苍直到这时才知道卿澜来了。
没有卿澜的扶持,焱苍的身形又是狠狠一颤,随着掌心下压,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狼狈如斯,视线却追上了卿澜。
卿澜就立于不远处的半空中,天帝设了结界,他根本就无法靠近。
“你来了……”焱苍唇角勾起:“哈哈,真好!”
“为什么?”卿澜看着焱苍的眼睛,红衣里面的雪衫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这不是那个懒散张扬的焱苍,冷静如卿澜,他相信不到万不得已,焱苍不会成魔。
为什么?为什么?
焱苍邪魅一笑,他知道卿澜是问他为什么成魔。为什么?如果不成魔,凭什么与天帝一斗?如果不成魔,斩龙台上他早已魂飞魄散。如果不成魔,今日,便等不到你……如此而已!
可惜,他知道卿澜不会相信。玉肌真君无欲无求,飞升时已断情绝爱,他理智得让人看不到希望。
卿澜,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而已,没有想让你听见那句话,失策了。魔力溃散,竟是连你都感觉不到了。
“没有为什么,本龙君早就说过要收拾这帮牛鼻子,天帝老儿假仁假义,本龙君看着恶心。”焱苍猖狂大笑,习惯性的朝卿澜眨眨眼:“卿澜,这九重天忒的无趣,无业山也被我一把火烧了,日后,你多去宋恒的无望山走走,你太闷了,我逗了你整整一千年都没把你逗笑,闷煞本龙君也。”
“所以……”
“所以我不陪你们玩了。”焱苍目光深沉:“卿澜,忘记我那句混账话,其实我只是想喝你的玉肌露而已。还有,不要去找答案,没有为什么,没有起因,焱苍不过一条从冥渊之地修炼出来的恶龙而已,斗不过地,翻不了天,最多把你的玉肌山闹得鸡犬不宁。”
“卿澜,再见!”
卿澜目光一凛,掌心一转,一道法印打上结界,结界却纹丝不动,卿澜并不放弃,法印频频祭出,在结界上迸射出刺目的白光。
焱苍知道卿澜于他没有情爱,对方能做到如此,他死而无憾。
够了,卿澜,在得知我对你存的那些心思后还赶来一见,此情此义,足矣!
“玉肌真君,你可是要公然背叛天庭?”天帝震怒,磅礴的威压再一次迫使众仙纷纷跪地,就连宋恒也不得不低头跪拜下去,只剩下结界里的焱苍和结界外的卿澜把天帝的威压视若无睹。
一红一白,仿佛天地间只剩此二人,并肩同行,无所畏惧。
卿澜面无表情,执着的一掌又一掌接连打出,天帝的结界终于出现一丝裂纹。焱苍死死盯着那张玉一般的脸庞,恨不能扑上去狠狠抱住他,与他在这九天之上热吻,把一切道义踩踏在脚下。
但是不能,没有人能与天帝作对,他焱苍不能,卿澜更不能。
“宋恒,看好你的窥天镜。”焱苍突然大声道:“卿澜,若有来生,千万要记得请我再喝一杯你亲手酿的玉肌露。”
宋恒眼中若有所思。
卿澜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掌心的法印刚刚祭出,就见结界里突然火光大盛,焱苍变身成火龙,长吟着冲向天帝。
“散!”天帝低喝一声,掌心骤然下压,火龙甚至来不及哀嚎,众仙只见整个结界变成火红色,砰的一声,卿澜终于破了天帝的结界,身体随之飞了过去。
只是,这苍茫之中已不见焱苍的身影。
天幕上的裂缝并合,留下天帝恒古冷酷的法令:“玉肌真君违背本帝法旨在前,协助妖魔在后,令其禁足玉肌山五百年,以除心魔。”
这种惩罚,已是相当仁慈了。
卿澜只是望着焱苍消失的地方,眼前仍旧是那人张扬邪肆的笑容。
犹记得那日,焱苍横卧于苍松之冠,对刚睁开眼的卿澜邪魅一笑:“我是焱苍,你是何人?”
焱苍,刚刚入主无业宫的龙君。卿澜抬眸,顿觉眼前一亮,红衣黑发,朗目星眸。从此,清冷寡淡的玉肌山多了一个常客。
“卿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本龙君从天后那偷来的。”掌心摊开,是一颗圆润碧绿的石头,非宝非玉,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天后的碧莲池随处可见。
“卿澜,你酿的这玉肌露喝了可会如同你一般冰肌玉骨?”
“卿澜,你的棋艺无人能敌,本龙君下不过你,咱换一个玩法。”
“卿澜,你这玉肌山忒的无趣,不如你随我去我那无业宫小住几日如何?”
“卿澜,那帮牛鼻子老道又说我坏话了,看我不扒光他们的胡子。”
“卿澜,他们说我会翻天覆地颠覆三界,你信么?”
“卿澜……”
“卿澜……”
玉肌山的仙童总是抱怨:“又来了又来了,真君,你可得把玉肌露收好,都快被龙君偷光啦!”
他不过成仙千年,他对抗天帝,他在这九天之上对着芸芸众生起誓:“我要卿澜!”
卿澜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很快,一个阵法现出原形。
“聚魂阵?”宋恒满眼不敢置信,卿澜是何时在天帝眼皮子下偷偷布下此阵的?有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