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椅子你坐着不舒服吗?那些柜子桌子的也破的不成样子了。我就想着,趁着雨季多做一些家具,这样以后就能用了。”拓拔谌掩饰性的举了举手里拿着的竹篾子,心里则想着等她手艺提高了就将些东西拿出去卖,好让元疏忆早点吃上她心心念念的猪肉。
“哎呀,你还会做这个?”元疏忆很是惊讶,“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这是李叔上个月刚教给我的。”拓拔谌摸了摸手里竹篾子的纹路,道“我也是一边摸索一边做的,可能做出来的东西丑了点。”她得先给这位姐姐吃颗定心丸,否则这位姐姐定是又要嫌弃,天知道这姐姐怎么像孔雀一样净喜欢一些好看的东西。
“嗯哼。”元疏忆从鼻腔里冒出个音符,意思是没事姐姐我不嫌弃你。她俯身将脑袋凑到拓拔谌肩膀上,嗓音能滴出水来一样的撒娇“好夫君,你帮人家多做几个躺椅嘛~”说着她还将身子往拓拔谌身上蹭了蹭,肉麻的紧。
自从元疏忆偶然间听见村里人说她是拓拔谌捡来的媳妇以后就经常这么干,而听她这样喊拓拔谌由原来脸红得能滴血不知所措的任她调戏变为现在的无动于衷,她转过头看着元疏忆抽筋一样对她狂抛媚眼,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对她道“你脸上被蚊子叮了个大包。”
“啊……”元疏忆顿时不淡定了,抓住她就喊“在哪儿在哪儿?你点了艾草没有?我就知道你没点,说了让你点呢?你知不知道姐姐我顾不得嫌弃那河水肮采了那么大一堆艾草来给你,就是为了让你点的啊?跟你说了要杜绝每一只蚊子的足迹留在我脸上的可能呢?死了死了,听梁絮虞那个没良心有交情的说被蚊子咬了会变丑的啊!”元疏忆显然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紧张的死死拽住拓拔谌的粗麻长衫,将脸凑到她跟前,紧张兮兮的道“你看看,我丑了没有?”
拓拔谌叹气,安抚她,“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漂亮的人。”
“是吗?”元疏忆松了口气,还是不依不饶“那我和你娘比,谁漂亮啊?”说着,她脸上绽放出无比美艳的笑容,像是孔雀比美似的。
她这问题提的真是太好了,搁在旁人身上怕是让人想打她都不能,但拓拔谌个老实孩子,她认真谌想想印象里她娘慈祥和蔼却有着不少皱纹的脸,又对比了一下眼前元疏忆眉飞色舞的模样,正想说“你漂亮”时,一个毫无征兆的画面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身素白宫装的女子站在朱红的宫墙下,对着她笑的宠溺的张开双臂“谌儿,过来。”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进那女子的怀里,闻着她身上芷兰的香气,撒娇道“娘,我要吃糖。”
“你这孩子,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娘,知道吗?”那女子捏了捏她琼玉一样的小鼻子,直到她不满的用软乎乎的手将那女子的手拍开,那女子才高兴的一把将她抱起来嘱咐道。
“那我该叫娘什么啊?”她不解的歪头看着那女子,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满是疑惑。
“你啊,该叫我父皇。”那女子又捏捏她琉璃一般雪白的小脸蛋,宠溺的亲了上去,“谌儿在外人面前就叫我父皇,好不好?”
父皇?拓拔谌摇摇脑袋,脑子突然被利器刺了一样疼。
“父皇!”
☆、第15章
一块驳裂的龟骨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的放在了闪烁着湛蓝火焰的明火上,一位身着鎏金白袍的少女站在旁边,那少女眉眼轻敛神色凝重,正欲念祝词,那骨却吧嗒一声,断成了几道。
那少女大惊,失了血色,抖着手弯腰捡起那几块断成小块的龟骨,不断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前途未卜,前途未卜,我以为我是卜师才卜不到自己的命运,可是疏忆,为何现在连你的命我也卜不了了?”说罢,她慢慢起身看向那副自她出生起就挂在墙上的星宿图,图上星辰诡谲,轨迹不明,有几颗星却已渐渐黯淡,她淡蓝色的眸子轻掩,乌黑的羽睫自上而下投下一片阴影,轻叹“这都是劫数。”一声绵长的叹息过后,就听见“啪”的一声响,那少女将手里的龟骨尽数抛到了地上,“卜卦,何用?”
今日昭国的早朝,又有些耐人寻味。
金色的大殿上,拓拔继穿着轻纱织就的明黄色龙袍,一只手扣在龙椅的扶手上,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在听底下的大臣们议论朝事。
“陛下,如今虽然已是夏季,可难保鞑虏不会趁着边关百姓忙于耕种之际驱马南下抢夺财物,陛下,臣私以为,我朝该加派军队驻扎防守边关。”一名手拿笏板,灿白头发的老臣在那里慷慨陈词,“陛下,要防范于未然啊!”
轻轻的从胸腔内吐了口浊气,拓拔继将视线转到那大臣的脸上,看清他是两朝遗老后就没表态。她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一帮子人明里拥护自己,暗地里怕是巴不得自己早死,她想着,就看似随意的往底下瞥了眼大殿的第一位,果然看见了那身穿淡紫蟒袍的少年脸上掩不住的喜意。
拓拔继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摇摇头,还是太嫩,连掩藏自己的情绪都不会。想着她又寻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在人前不动声色的来着?
龙椅上的皇帝没说话,底下的臣子也不敢太过放肆,但看皇帝的态度应该也是想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秉着为国为民的精神,黄英怀抱着笏板出了列“陛下,臣以为,与其只有我一国防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