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样吗?”王三笑振振有词,“我就是个爱钱的俗人,你也是吗?”
“我……”老头差点气得脑溢血,奈何他一个一辈子埋头故纸堆的读书人,实在不擅和这样不要脸的俗人吵架,郁闷半晌,颓败地往圈椅中一坐,叹气,“你再嚷嚷也没用,没了就是没了。”
王三笑郁闷:“卖给谁了。”
“被昭德拍卖公司拿走啦,”韩教授道,“就在昨天晚上。”
“!!!”王三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昨晚啊,”韩教授看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瞬间心情愉快,开心地说,“你晚了一步呢,真是遗憾啊哈哈哈……”
王三笑深吸一口气,暗自琢磨反正这老家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要不一拳头送走算了!不,临送走之前还得问点儿有用的信息出来,他磨了磨后槽牙:“你爱得跟心肝儿一样的宝贝,怎么舍得送拍?”
“再宝贝能宝贝得过这个?”老头抬起右手,拇指和中指搓了搓。
王三笑看着他那一脸心照不宣的笑脸,怒斥:“好你个老家伙,我还以为有多高风亮节呢,想要钱为啥送去上拍,难道我不能给你卖个好价钱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老头腆着一脸“你这无理取闹的小妖精”的表情:“我知道你今天会来吗?人家拍卖公司的大拿亲自上门,保证拍个好价钱,我干啥还不愿意?”
“……庸俗!”王三笑郁卒,心里知道这一趟是白跑了,他凶神恶煞地坐在韩家的太师椅上,对老人家展开惨无人道的谴责。
末了,老头哭笑不得:“你啊你啊,向来走高杆儿惯了,也该挫挫你的锐气,天底下的便宜哪儿能都让你占了?行啦,别恼了,我砂锅里炖了鸡汤,喝一点儿?”
“喝什么鸡汤?”王三笑站起来,往外走去,郁闷地说,“来一碗人参公鸡还差不多,我走了,您老自个儿好好喝吧,喝完别忘了运动,这么大年纪,万一哪天嘎嘣一抽,就再也不用喝鸡汤了。”
老头送他出门,跺着脚,恨声道:“你这熊孩子!”
走出韩教授家,王三笑站在楼下,抬头,惆怅地望着北方高远的天空,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刀子一般地疼,熊大开着车缓缓滑行到他面前,车门打开。
王三笑木然上车,翻着两只死鱼眼一脸的死不瞑目。
熊二买了一大袋香蕉,剥了一根送到他嘴边,王三笑就张口咬住一头,也不咀嚼,就那么含在嘴里,熊二悄悄往前送了一点,香蕉就悄悄往里进了一点,熊二再往前送,香蕉又往里进,这么三番两次之后,几乎一整根香蕉都含在了王三笑的嘴里。
他现在万念俱灰,龙肝凤髓在嘴边估计都提不起食欲,更别提这空长个大块头其实一点都不美味的南洋大香蕉了。
看着他就那么含着香蕉躺倚在靠背上,熊二觉得有趣,悄悄松开手,没剥完的香蕉皮吧嗒一下耷拉到了王三笑的脸上。
熊二:“!!!”
王三笑:“……”
车内有了片刻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王三笑一把抓出香蕉,爆发出一声咆哮,跟发疯的野狗一般扑向前座。
熊二哀嚎着缩到车门上,求饶:“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别揪我头发……”
王三笑跟个泼妇一样一边薅人家头发一边咆哮:“我就他妈揪,信不信我给揪秃喽!叫你娘的手贱,我操//你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