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词不愿意这样龟缩着,不能看清楚对面鬼子的阵仗,还怎么指挥?
他立刻用泥土将脸上抹了一把,雪地上被枪弹炮火耕耘过的泥浆不少,顺便衣裳上再来一点儿,比较狼狈一些,帽子,咳咳,撕烂一点儿,戴得歪斜一点儿,得,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兵油子。
杜词叼着纸烟挎着一支步枪摇摇晃晃留着哈喇子从皇甫燕身边出现的时候,是毫不犹豫大摇大摆的,盯着对面:“喊,皇甫长官,怼死他们!”
皇甫燕本来义正词严,此时看到杜词转眼间就换了模样,又震惊又敬佩,扑哧一声笑了。
鬼木少佐再次鞠躬:“对不起,今天,我们是来谈判和表示友谊的,可是,皇军中的一些败类却背信弃义地偷袭支那部队,我个人深表遗憾,可是,面对庄严的帝国之军旗,我责无旁贷,来人,把破坏友好气氛,偷袭支那对话人的皇军败类抓过来!”
鬼木侧身等待,他是知道高羽这个策划的,事先知道,所以一点儿也不慌乱,表演非常逼真,彬彬有礼
高羽和雨宫少佐等人在前面,身后的日军押解着二十多名日军士兵,他们目光迷惘,半低着头,非常懊恼羞愧的样子。
“快点儿,快点儿!否则,死啦死啦的!”押解的鬼子士兵非常凶恶地推搡着他们,速度很快,站到日军前沿阵地上,站到鬼木少佐右侧。
鬼木少佐指着右侧被押解的日军,左手用大喇叭大声呼喊:“对面的支那军官兵们,请你们看着,这些人,就是皇军中的败类,刚刚被我们甄别出来,就是他们,违反了军令,擅自向你们开炮轰击的,我们现在就按照皇军的命令,按照道义的原则,对他们进行惩处!”
雨宫少佐也到了,他宣称是鬼木的助理,用大喇叭跟这边喊话,也是道歉,发誓,随即监督,他站到队伍前面,大声用日语喊话,之后,又对这边喊话:“请支那军队的官兵见证,我们对破坏交战原则的败类进行惩罚!”
雨宫少佐挥舞着军刀,声色俱厉。马上有监管的日军士兵走过去,将所有押解来的日军士兵按着脑袋,迫使他们低头,这些日军“罪犯”士兵非常配合,鞠躬,低头,双手背到后面,好像谢罪,等待着惩罚。
一队日军士兵过来,全部带着倭刀,一一对应站到罪犯的前面,然后在雨宫少佐的统一口令之下,集体偏转,来到罪犯士兵的侧翼,举起了军刀。
“为了表示我军对于两国交好对话的诚意,我们必须严厉执行军令,现在,杀!”雨宫少佐和鬼木少佐一起大喊。
他们先用汉语喊了一遍,表示要让中国的守军和附近的中国百姓们听到,随即,又用日语下令。
随着两个日军少佐的吼叫,所有执法的日军士兵一齐努力,发出怒吼声,军刀猛然劈斩下来,砍到罪犯士兵的脖颈上,脑袋带着屁帘帽和头盔,噗的一声掉落地上,翻滚着。鲜血喷溅得哪里都是,极为恐怖。
罪犯士兵的尸体随即倾倒在地面上,痉挛着,蠕动着,很快就死去了。
所有执行军法的鬼子,统一收起军刀,转向,面对中国阵地的方向,一起鞠躬致意,用汉语喊:“对不起,他们违反军纪杀害你们,我们已经严惩了他们!”
雨宫少佐和鬼木少佐更是登上一个废墟的高丘上,用喇叭喊话:“诸位支那的将领们,军官们,士兵们,皇军从今天起,将严格执行纪律,所有违反军纪的官兵,都将遭到无情地惩罚,其中,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一,皇军滥杀无辜,二,皇军抢劫财物,三,皇军暴乱妇女,四,皇军烧毁房屋,五,皇军残杀俘虏,这些事情,的确在皇军身上发生过,因为,皇军的亲王总司令被你们支那人中的败类刺杀,他们激于义愤报复,但是,今天早上,我们寺内总司令已经正式到职,他严格军令,肃正军纪,禁止一切违纪行为!现在,我们正式向诸位坦诚我们的罪过,并且,严厉惩罚!来人,带罪犯!”
随着雨宫的喊话,那边有鬼子押解来了大量鬼子士兵,货真价实穿着鬼子的军装,青壮年的汉子,就是神情朦胧,好像非常疲惫或者神志不清,他们被绳子串起来,还有的身上都拴着一些木头,沉重迟缓地走着。
这是惊人的场面,日军竟然处决了日军?
刚才,鬼子至少处决了二十五名所谓的罪犯士兵,按照杜词的估计,的确可能有六门以上的迫击炮袭击,这个诛杀的数量是吻合的。
现在,中日两军的阵地上,静悄悄的,只有寒风的微微吹拂,有雪花的偶尔飘零,远方建筑物废墟上乌鸦成群结队窥探,等待着饕殄尸体的鲜美血肉。
所有日军士兵,都是慷慨激昂,一脸悲壮的,所有中国官兵都是震撼痴呆的,那些儿老百姓,虽然恐惧大于关注,瑟瑟缩缩的拥挤在一起,有的低声议论,有的吓哭吓尿了,终究还是对日军充满了佩服。
皇甫燕在杜词身边,都难以置信,赶紧往杜词身边靠了一下。“不会吧?”
尤其在鬼子二十几把军刀一起挥舞,人头滚滚落地的时候,完全突破了皇甫燕的心里承受能力,她压抑地惊叫一声,转身撞进杜词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浑身发抖:“鬼子,鬼子,鬼子!”
杜词对鬼子,也充满了佩服,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鬼子在玩弄新的花招,而且断定,那些被杀的所谓日军,绝非是日军,还是被鬼子的“匠心独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