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静静地听着。
玉宓又说道:“我知道你护卫师门的心,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们拼死护卫玄天门不惜拼上性命保护的不是脚下的山川大地,是我们脚下的立足地,是尊严、是传承。宁可头颅尽碎不可折腰半厘。若玄天门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自保,而是靠别派伸援手存活,即使山门还在,它也已经亡了。”她看着包谷,一字一句地说:“我宁肯战死,决不愿求他人相助。”
包谷明白她师姐的意思是觉得她在巴结拉拢大势力自保折了腰、丢了气节。她是修行实力低打不过别人,但谁又会平白出手帮谁?她请拳脚相助,那也是公平交易换来的。她问道:“师姐,好勇斗狠便算是本事么?大家只看到各个门派势力有多少强者,都想成为强者中的那一位朝着那个目标奋进。一将功成万枯骨,多少想要成将的人最终倒在路上成了白骨。修的是仙,求的是长生,但在这条寻求长生的路上,因为相互拼斗死了多少人?死在天劫中的有多少,死在自己同道手里的人又有多少?我踏进修仙界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一个死在渡劫中的修仙者,也没有见到一个寿终正寝死的修仙者,我只见到数以千计的修仙者因为互相残杀而死。我请追魂阁主出手,如果太yīn_mén不攻打玄天门,一切风平大静,不会有任何死伤。如果两个门派展开大战,将会死多少人?又将会把多少势力卷进来?玄天门还能剩下几人?太yīn_mén又会死多少人?别的势力又会死多少人?把刀架在那两个天尊的脖子上令他们不敢开战,能让多少人可以活命?他们开战,割了他们的头,提前结束战事,又能保全多少人的性命?如果我用拿那些丹药和追魂阁主交易丢了气节,我认了,因为我的气节换来了许多人可以活命!”她双眼通红地看着玉宓,情绪激动,眼中控制不住地有泪花在打转。她不愿意看到她师姐有事,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门惨死,她不愿看到深潭中的小师叔还要再遭受一次生死危难!
玉宓站在包谷的身侧扭头定定地看着包谷。她真的很想看清自己这个小师妹,十四岁的年龄,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子骨,原本该是还带着几分单纯天真的年龄却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心思沉着和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甚至已经形成自己的处世原则。包谷给她的感觉就是年轻却老道,就像是已经活过一世的人一样。
包谷揉揉眼睛,把眼眶里的泪花子揉去,气鼓鼓地说道:“师姐,我们回吧!”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她!费劲心思出钱又出力,最后还要落得被数落她没气节。涅盘丹和那么贵重的宝药给出去,她比谁都心疼,可那些东西比起命来便又算不得什么了。
包谷没理会山门弟子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回灵云主峰,而是回到自己最初居住的木屋小院。
小院里的灵药灵草被多宝灵猴洗劫一空,如今早已荒芜,院子里被新生的杂草占据。
玉宓跟在包谷的身后踏进木屋客堂,问道:“生气了?”
包谷气哼哼地叫道:“如果是我骂你没气节,你会不生气?”
玉宓说道:“不会,最多拳脚伺候一顿。”
包谷气结,扭头冲进卧房扑倒在硬梆梆、连套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只要几张兽皮铺成的木床上。
玉宓跟进屋子坐在床边看着包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包谷,有时候成熟老道得令她都有些害怕,有时候又孩子气十足得让她无语。她说道:“别生气了,问你事呢!”
包谷憋屈地叫道:“你看不起我商人气,觉得我是末流手段上不得台面。”
玉宓说道:“我是怕你误走岐途耽误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