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点头道:“璟儿说得对,今日哀家也累了,这些小事就过几日再说吧。臣子们带着家眷站在这里很久了,惜之身子弱,更是经不得累。这种事让她一个小姑娘搀和什么,唉,哀家老了,看不懂了。”
韩礼连忙躬身扶着沈太后起身:“都是朕的不是,母后放心,朕定会好好处理。”
冯芸回头望向大殿上都准备起身的众人,眼睛通红,转头瞪着岑惜之大声叫道:“惜之姐姐!你不帮我,我死给你看!”说着,一头撞向旁边的立柱。
岑牧之飞身过去,没能拉住,只得大力推了一把。冯芸被推得重重摔倒在地,几个侍卫齐齐上前,按住了她。冯芸动弹不得,大声嚎哭起来。
岑惜之惊魂甫定,按着胸口望着地上的冯芸,内心涌动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该恨她吗?她为了一己私利以命相胁,将自己推向悠悠众口。该可怜她吗?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她这一撞都将永远授人以柄。
韩瑄望着按着胸口的岑惜之,自己的一颗心也被揪了起来,什么人都要去为难她!
在众人的注视下,韩瑄一步一步走到冯芸身旁,挥手让侍卫松开,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你说,你愿意一辈子待在我府里?”
冯芸眼神大亮,伸手抓着韩瑄的衣摆:“殿下,民女愿意,民女发誓!”
韩瑄嫌恶地从她手中抽出衣摆,接着问道:“无论入府后发生何事你都不后悔?”
冯芸搓了搓手,仍旧充满希冀地望着韩瑄道:“民女绝不后悔。”
韩瑄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好,三日后入府。入府后,你同长春伯府再无干系,你不能再出府一步,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见任何人。你可做得到?”
冯芸闻言呆了半晌。
韩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低声道:“做不到就回去吧。不要再妄想为难惜之,就算你死了,也不的事。你若非要试试,我一定会让你们冯家后悔生养了你。”说罢转身就走。
冯芸大急,膝行几步连忙叫道:“殿下,我可以,我一定做到!”
韩瑄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三日之后我会让你画押。这三可以反悔,反悔了今日之事你再没有权利拿来向谁提要求。”
冯芸决然道:“好。谢殿下成全!”
韩礼定定地看着回到自己座位的长子,轻叹一声,道:“好了,众卿家都回去吧。”说罢,径直走出大殿。随后,太后和妃嫔也相继离开。最后是朝臣和家眷。
赵慧颖被赵家带了回去,岑昌没有同孙氏他们一起走,独自离开。岑怡之拖着麻木的双腿浑浑噩噩地被岑敬之架上马车。冯谦带着妻女坐上一辆马车,并没有等冯芸。冯芸独自坐着长春伯府留下的一辆马车回的家。
岑惜之回程还是同沈老太君一起坐马车,岑惜之靠在沈老太君膝头,沈老太君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背。
回到南平侯府,岑盛叫了岑牧之到外书房,沈老太君让郑欣茹给他们张罗点心,岑敏之送岑惜之回了茗湘阁。岑敏之离开时抚了抚岑惜之的肩头,低声道:“蒋奕刚才让我同你说,他稍后会来看你。”
岑惜之点了点头:“知道了。”她今日很累,却也很难睡得着,她也很想见见蒋奕。
蒋奕来的时候,岑惜之刚好洗漱沐浴完,伏在锦枕上让芷兰绞干头发。这样的天气不洗头发实在太难受,虽然回来已经很晚了。芷兰见蒋奕走进来,放下棉帕福了一礼便出去了。院子里丫头们早就被芷兰赶回房里去了,岑敏之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蒋奕走到岑惜之身旁拿起棉帕,把刚刚直起身的岑惜之又按了回去,一点一点地替她绞起头发来。岑惜之侧头看向他,他换过了衣服也沐浴过了,头发还有潮气,身上有一种很清爽的皂角香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岑惜之很好奇。
“敏之带我进来的,从边门。”蒋奕坐到岑惜之身边,仍旧替她绞另一侧的头发。
“你先回去沐浴了然后又过来?”岑惜之很惊讶,怎么来得这么快。
“嗯,从老宅到你这里并不远。”蒋奕解释,岑惜之还没去过老宅。
“哦,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你住的地方在哪里。”岑惜之的声音低了下去。
蒋奕听着她透着委屈的音调,纷繁复杂的心绪立时化为澄澈。他的小姑娘,没有同他抱怨险些被设计、险些被诬赖,没有向他倾诉她今夜被人发难、被人为难时的惊惧。她只好奇他怎么进来,为何来得这么快。她总是这样让人心生柔软,让人从心底里想要疼惜。
“过两日,我带你去老宅看看可好?”蒋奕放下棉帕,扶着岑惜之的肩膀让她坐起来转向自己。
“好啊,就这么决定!”岑惜之眼里闪着光,望着蒋奕笑。
蒋奕把她拥入怀中,心底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实在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能彼此相信。
“惜之,你不要思虑,也不要忧惧。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在。”蒋奕拥紧怀中之人,语气郑重,他要把这份信任化作承诺,清清楚楚地交到她手里。
岑惜之泪盈于睫,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保护自己,好好的同你在一起。
蒋奕抚过岑惜之的头发,拉着她坐到桌边,倒了杯温水给岑惜之。
“今日是赵慧颖同岑怡之两人设计。用的是南越秘药。解药只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