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宾客之前或作画或吟诗,自从岑惜之进来就都停了下来,赵慧颖握着画笔的手攥得发白,旁边的岑怡之瞟了她一眼,开口对正望向岑惜之那边的刘映蓉道:“映蓉,我堂妹来了,我得去跟她打声招呼,你和我同去吧。”
刘映蓉看了她一眼,向赵慧颖道:“慧颖,岑小姐既是从江南回到京城,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赵慧颖渐渐平复下情绪,慢慢站起身道:“两位妹妹说的是,咱们是该过去打招呼的。”话落,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刘映蓉旋即跟了上去,岑怡之走在最后,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
三人走到岑惜之四人那边,岑怡之抢先道:“堂妹,怎么这会儿才来?”
岑惜之看了岑怡之一眼,浅浅笑了笑,这个堂姐向来跟她虚情假意。
赵慧颖也没理会这茬,径自道:“岑小姐,好久不见。”
岑惜之看向她,回道:“赵小姐,别来无恙。”
刘映蓉此时也见礼道:“岑小姐。”
岑惜之回了一礼:“刘四小姐。”
赵慧颖感觉到大厅里的人都似有似无地看着这边,对岑惜之笑道:“岑小姐,我们刚才在那边作画,妹妹不如一起?”
岑惜之微微一笑,回道:“多谢赵小姐相邀,我对作画向来没什么心得,就不过去了,你们尽兴。”
赵慧颖闻言声音不高不低地叹了一声:“那可惜了。”
刘映蓉看了一眼冯姝等人之前正在调弄的古琴道:“我记得岑小姐以前琴艺常得太后娘娘称赞,想来这些年越发精进了,不知今日可有雅兴弹上一曲?”
岑惜之看着刘映蓉道:“刘四小姐说的都是四年前的事了,那会儿还小,会弹上几曲便得了称赞,奈何我好似没什么长性,这几年没怎么摸琴,让四小姐见笑了。”
刘映蓉闻言道:“哦,竟是如此,没有兴趣是难大成的。”
岑惜之心道,要把记忆化为技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说也确实没兴趣,更不想在这儿对着这些人弹什么琴画什么画。
岑怡之扫了众人一眼,开口笑道:“你们可都记错了,惜之妹妹最喜欢的是字画,当初为名家真迹一掷千金的事京城里谁不知道,画倒罢了,字可是不能不写的。”话落大厅里霎时一静,岑敏之攥紧了拳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看向这边,蒋奕扫了众人一眼,抚了抚衣袖。
岑惜之觑了她一眼,道:“堂姐倒是什么事都管,我倒是不曾记得喜欢过什么名家字画,一掷千金倒是有可能,那会儿年纪小被人骗几个钱权当是花钱长记性了。写字之类的,这里谁不写呢,写来写去的也没什么意思。”
岑怡之刚要开口接话,就听到身后一个男声开口道:“惜之,大哥在船上等咱们呢,没什么事,走了。”岑怡之回头对上岑敏之凌厉的眼神,没再说话。
岑惜之看了他一眼道:“也是,那走吧。”郑灵儿拉着岑惜之不舍放手,岑惜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明日来找我。”郑灵儿闻言高兴起来,点了点头。
岑敏之带着岑惜之向大皇子告辞,大皇子韩瑄看着岑惜之道:“惜之妹妹果然没给我带生辰礼来么?”
岑惜之看了他一眼,心思转了转,道:“殿下,生辰礼带了,刚要拿过来。”说罢,对芷兰招了招手,芷兰会意,将一直捧着的锦盒拿了过来。
岑惜之打开锦盒,取出一盏花灯,对韩瑄道:“殿下,这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是我前日学做的。”韩瑄接过花灯端详了片刻道:“真是你亲手做的?”
岑惜之回道:“是小女子亲手做的,不过丫头们也帮了忙。”
“岑小姐心意难得,亲手做花灯可是比一掷千金更有意思。”赵慧颖慢慢地走了过来,笑着接话道。
韩瑄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中的花灯。
岑惜之看着赵慧颖道:“送亲手做的礼物的确更诚心,大殿下四年前在二皇子殿下生辰宴那晚有恩于我,而我当初也确实允诺过送他生辰礼,如今虽迟了些,倒也算来得及。”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韩瑄看向岑惜之目光复杂,岑敏之脸部紧绷,韩璟看了岑惜之一眼低下了头,似乎谁也没想到岑惜之会提到当年的事。蒋奕看着岑惜之若有所思,目光越发柔和。
一时间大厅里寂静无声,大皇子韩瑄拿着花灯走到岑惜之面前,温声道:“惜之妹妹,这花灯四面都是空白,你能不能题写点什么再赠与我?”
岑惜之看着韩瑄的眼睛,是没看错那一闪而逝的哀伤,怎么会是哀伤?
岑惜之无暇多想,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也想向殿下提一个要求。”
韩瑄笑着回答:“你说。”
“请殿下将四年前拿走的那幅字画赝品还给我。”岑惜之说道。
韩璟闻言骤然抬头。
韩瑄似乎早有所料,含笑点头:“好。”
岑敏之走到岑惜之身旁,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这就是目的?用得着你自己来吗?!”
岑惜之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韩瑄吩咐方墨拿来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岑惜之接过花灯,在四面空白的地方写下了苏轼那首著名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个世间好像没有存在过苏轼这位大文学家,这首词是她前世喜爱的诗词之一,经常拿来练笔,写起来自然驾轻就熟。
韩瑄就站在岑惜之旁边,细细看她写下每一个字,待全部写完,岑惜之转头对着他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