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我愿牵着你的手与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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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那一刻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街上灯火通明,身后我的室友在嚷嚷,不宽的后街来来去去的学生穿过一阵阵烧烤摊飘出的油烟,偶有嬉笑声,轰隆而起,很快就远离了,我们相对站着,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又遥远。

我说:“喂,你会不会回去之后就不理我了。”

“回去之后,我得好好学习了。”他说。

“干嘛,是不是看到我太帅,觉悟到人丑就要多读书。”我冲他开玩笑。

“不是。”他说,“因为看到你,我就有了新的目标了。”

我看着他,那一刻,他的眼睛异常坚定,坚定到以至于让我忘记了问他新的目标是什么。

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问他,那个目标是什么,但是这几年的生活让我感受到,这个男人一直以一个让人心安的方式在默默努力着。

我记得那天我们在火车站离别,他突然伸手抱了抱我,他说:“文子,好好学习,以后要面对的东西还很多呢。”

“什么吗,弄得跟生离死别似得。”我捶了捶他结实的肩膀。

他从我露出一口大白牙:“下次见面,我们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网球。”

“好的,看我到时候不虐哭你。”我说。

“你还是好好练习,别到时候输的太惨了。”他说着,然后冲我挥手,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的修长身影,作为一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我觉得在那之后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没料想到,我们之后尽然会牵着手走到一起去。

☆、宿舍基情

1

我读大三的时候,大d哥大四,那段时间他要赶着毕业论文,还要准备实习工作,忙的不可开交。

就这样,他还是会按照约定,每天八点出现在电脑屏幕前给我补习英语,比新闻联播还要准时。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戳破那层模模糊糊的纸,算起来应该就处于暧昧阶段。

他对我做这些让我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愧疚。

某天,趁着室友们都出去上网了,我终于忍不住跟他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他在电脑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给我讲英语语法,我看他那样子也急了,虽然说出来俗气,但是在我心中一直觉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我跟他这种隔着十万八千里,靠那些虚无缥缈的蓝光连接起来的感情,真的比散沙都不如。

我冲他嚷,我说,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这样有什么意思。

双鱼座,浪漫大于相守。

这种虚无的东西,让我非常不安,同志大多都是感性的,你能保证这一时可以依靠这些感情的执念为对方把那个位置留着,但也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将那个人抛之脑后。

乱七八糟的想法冲斥在我的脑子里,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他那时候应该也算是人生的关键期,他很快就要走向社会,而我还只是一个靠着家里每个月打生活费来过活的孩子。

我们本来就不太像一个世界的人。

我冲他发脾气,怒吼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里回响,我想那时候是自己太愧疚了,毕竟,我当时觉得,我什么也不能给他。

我甚至都不大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

你知道有个人在关心着你,但是你却碰不着摸不到他,这种落差感掺杂着空虚让我抓狂。

我冲他发了一通脾气,那是我第一次跟他发脾气,我们靠那个虚无的网络持续了两年的恋情,一直都是那种相敬如宾,关心来关怀去的感觉,他估计没料到我会这样,在电脑那头也不说话,就傻愣愣的看着屏幕。

我看到他那一脸的落寞,心情更加烦躁,就干脆闭了电脑,关了手机,倒头睡觉。

我连着睡了两天,好友王小飞来拉我起来吃饭,我跟尸体一样被他拽起来又倒在床上,他问我被哪个妹子伤了,我不语,然后他就跑出去给我买饭,我胡乱吃两口,又倒头继续睡,那两天室友们估计是怕我死在宿舍了,每次经过我的床时都会叫两声我的名字,偏要听到我有气无力的回应声,才肯罢休。

我闭着眼睛在那里瞎想。

我会忍不住想大d哥,想他来武汉那几天,想他在我床上抱着枕头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睡,我想他好看的鼻子和嘴巴,想他的成绩优秀,会拿到大公司的offer,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只是一个英语四级都过不了的傻逼。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卑,但是我根本就不清楚那是爱。

爱情会让你自卑。没人教过我这些,那些教科书式的爱情故事里面,也不会有这种虚无缥缈的刻画,那些爱情都是炽烈相守的,而我们,他妈的隔着大半个中国,亘古不变的定律:异地恋没有任何希望。

我像个大姨妈紊乱的怀春少女,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文子,文子。”一声声很轻,我以为是哪个室友,就懒得理,过了一会,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手在推我的身体,我烦了,就抬起头冲着床边吼道:“你他妈烦不烦。”

然后,我看到了一脸不知所措的大d哥。

我哭了,真的,就当着全寝室人的面,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面掉,我想忍住,我不想被人看到这样的我,我怕人误会,但是那一刻,所有这些对外界的防备在看到大d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后,全部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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