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眯着眼看着天空中那朵云，紫君淡淡看着他，二人就这样不作声。半晌，紫君道：“我想，伤好后，就走。”

第 26 章

颜之收回目光，惊讶道：“你要走？去哪里？”

紫君勾唇，荡起惊人微笑，道：“不知。到处走走也好，就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

颜之道：“谁会喜欢一生都在寻找中度过？没个归处颠沛流离，不是太可怜了？”

紫君笑意更甚，目光落在远方，道：“若是能如此一生，倒也不错，或许……连流浪的命运都不能拥有的人生，才是最可悲。”

“怎么会？不是说好我们要当一辈子兄弟吗？你救过我我怎么会让你去流浪呢？不行，你是不是在这里住得不开心？”

紫君摇摇头。颜之又道：“那你是为什么？”

“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颜之无言。

夜里，颜之为了照顾紫君也睡在紫君的小院儿里偏房中，自常常拿出自己的青玉笛细细抚摸，在颜之的要求下，紫君会一遍又一遍的吹奏一曲名为：‘故乡’的曲子，箫声悠悠，缓缓荡漾开浓浓思念之情，婉转细腻，在夜空蜿蜒盘旋出一曲哀伤河流。

颜之每每听到这支曲子，都会想到故乡的母亲，以及那片不美却难以忘记的花儿，冬天时光秃秃的树枝上落满飘雪，夏日时刚挖出来的鲜嫩莲藕。那时是那样快活那样美好，可终究是回不去了，已经百年之后了，就算能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红着眼睛求紫君：“紫君可以教我吗？”

紫君犹豫，颜之以为他不愿意，再次哀求：“求你了，紫君。”

紫君看着他，眸子中闪过挣扎之色，最后叹口气，道：“你要记住，我是不愿教你的，是你自己求我的。”

颜之不住点头，“可是我没有笛子，要不明日我去买？”

紫君将青玉笛递过来，道：“用这个。”

颜之推脱，“这不是你的武器吗？我还是明日自己买一个吧。”这东西都能与豹子君的利爪对抗，怕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无妨。”紫君坚持，眸中的挣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颜之将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才去接那青玉笛。这物入手略冷，通体似青玉打造，清冷而孤傲，清冷中却又带有一丝细腻的温暖，很不可思议。他细细打量，尾端青玉之上竟刻着一处浅浅花纹，看样子一只禽类羽毛形状，只是他对禽类知之甚少，认不出这是那种禽的羽毛。

紫君见他盯着那处花纹，淡淡道：“这是凤凰的尾羽。”

颜之惊讶，这玩意儿竟然是凤凰的尾羽形状，真是看不出来，紫君竟有这等资产，等到天界了，他也要向锦夜要根尾羽当模子刻在自己的笛子上。

紫君道：“它叫青凰，我师父留给我的，并非我自己的。我来教你。”

“青凰？真好听。”

紫君环着颜之教他怎样摆手势，“这样，对，很好，就这样，先上后下，你先来一遍。”他松开颜之，站在一边观看。

颜之笨拙地摆弄，摆好手指轻轻吹气，他手指虽然修长却指法生涩，吹出的声音也不成调子，他吹了会儿，却被自己拙劣的演奏逗乐了，自己在那里傻笑起来。

紫君也跟着笑，二人对视着，又是哈哈大笑。

颜之眯着眼睛道：“看样子我是学不会了，唉！真可惜。”

“你已经很好了，我第一回还不如你奏得好。”

“嘿嘿……是嘛！那我还是挺不错的嘛！”他得意一笑，将青凰来回打量，抚摸着青玉笛身，竟有些爱不释手，忍不住用了些力气去摸，却感觉手指一痛，竟是被青凰划伤了。

紫君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凝固，看着颜之流血的指尖，关切道：“真是失礼，竟忘记告诉你青玉冷箫是利器，虽只是一支笛，却也锋利无比，你伤的厉害吗？我看看。”

颜之看了看手指，伤的不重，只是刚刚冒出血而已，把手指在手心里擦了擦，道：“没事，小伤而已，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你？”

“那就好。”

颜之将青凰还给紫君，道：“不早啦，紫君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

颜之回到房里，打个哈欠就睡了。

紫君看着手中青凰，青玉上一丝血迹渐渐被吸收，青玉笛身发出一声愉悦的嗡鸣，瞬间即逝。他叹口气吹熄了灯。

次日，颜之与紫君用完早膳就出了门。紫君的伤经过几日疗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二人也就徒步出门。

颜之自从来到凡间就没有自己单独出门过，以前老神仙在他可不敢出门，现下老神仙都不知道在哪里和谁正那啥呢，他可不想再闷在柳府了，正好与紫君一起，吸引一下凡间女子的目光也是不错的人生体验。嘿嘿……

二人从东街逛到西街，颜之买了只铃铛系在脚踝上，走起路叮叮当当，都得他自己哈哈大笑；又从南街溜达到北街，给紫君买了块上好的紫玉，请师傅刻了只浴火而飞的凤凰，紫君笑眯眯收下了。颜之还留了个坏心，就是不给云渊天君买东西。

二人快把整个凤舞城逛遍了。期间那些女子爱慕的眼神可是让颜之找回不少自信心，尤其安抚了云渊天君可能在那啥一事带给他幼小心灵上的伤害，从而自动忽略了那些爱慕的眼神其实是透过他看人家紫君的事实。

二人寻了个酒楼吃饭，点好菜后，颜之看哪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