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恭敬回道:“是县令大人。”
柳絮抱着熟睡的包包进了正房,其他的人忙搬东西,桃叶和小芽也想动手帮忙,被柳絮一瞪打消念头,随着进了正房决定听主子的安排。
东周营中陈将卫将周义云请进营房,五大三粗的爷儿,脑门不停滴着汗,不知从哪里端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规矩的站在一旁,脸红脖子粗的往外憋字:“那个十一皇子,俺……俺是个粗人也不会啥仪态,您……您别介意。”
周义云摆摆手:“行了,本皇子没有那么多说法,你说说这里是不是你最大,是的话就坐着回话。”
陈将卫拘谨的坐椅子一角:“十一皇子这里是俺说的算。”说完就仿佛受到惊吓弹跳起身下跪:“不……不是,是十一皇子最大,请……请您赐罪。”
周义云抽着嘴角:“不然你休息下,再找个人来回话?”
“十一皇子,那哪儿行呀,他们哪能够得上和您说话的份。”
“那成吧,说说你叫什么,负责什么职务,驻扎此地多少人马,这里现在什么情况,起来回话。”
“下官叫陈铁柱,是这儿的将卫,原来有10万人马后来各找门路,只余下六万。”擦擦脑门的汗:“这儿的情况就是穷。十一皇子您瞧这营房都建了二辈了,风吹雨淋的房里房外都一样。”
“为何不重建或是修补下?”
陈铁柱嗓门大了起来:“重建要银子,俺们穷的很,透风了漏雨了上山扯二把干草铺上就能对付些日子,干草一腐还一样。”豪爽的坐在椅子上:“不瞒您说,以前呀那些来的兵打完杖后跑的贼快,就怕留下来没油水可捞呗,俺就觉得这儿挺好,朴实,没啥坏心眼。”
周义云瞄了他一眼:“没坏心眼的是穷人吧。”
陈铁柱“啪”拍下桌子:“您呢脑子真好使,可不是吗,那些有钱的一个个吃的贼胖,脑门贼亮,一肚子坏水,要不是俺在这儿的公务,俺都想宰了那些王八蛋,太他妈的不是人了,专门欺负老实人。十一皇子我和你说……”扑通又跪在地:“十一皇子,俺就这样一遇到能聊的人,就……就有点乱了规矩。”
周义云哄堂大笑把人扶起:“这椅子你就坐稳了,在本皇子面前你的脑袋保着住,你这性格本皇子喜欢,说什么都不会怪罪你。”
“啊。”抓抓脑袋:“十一皇子俺还要说啥?”
“就说说你了解的事情吧,说的好本皇子有赏。”
陈铁柱瞪目结舌询问:“赏?赏……赏啥?”
“你要何奖赏?”
转转眼珠子,底气不足的讨着赏:“那个十一皇子不然就赏几个营房吧?”
“行呀,你讲的好,本皇子拿银子给你们重建营房。”
陈铁柱搓搓手,一脸憨笑转身从外面拿进来一大茶壶一饭碗,倒满碗里茶咕咚咕咚喝下去,这就打算促膝长谈了:“这地呀听俺父亲说起过,当年圣上为了加强对东边地区的管制,派10万官兵驻扎,开始吧也挺好,官兵拿着饷银,风调雨顺,庄稼也丰收,都算过得去,可不曾想吧,那敌军寻到此地为攻战口,断断续续的打了三年,这杖一打征粮征税害苦了这些百姓了。”气愤的拍下桌子,壶碗随着力道哗啦响:“最可恶就是那个王八头县令,敌军快打进来时,他卷着被伙头跑了,那几年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后来现在这个刘县令来了后才开始治理,俺和你说呀,这刘县令可是好官,以前考的可高了,连京中大官都想招他过门做女婿,他不舍乡下老娘拒绝了,没想到那大官就把他打发这儿来了,啧啧,他背着老娘上任,当时可是俺去接的,他来了后把这附近的百姓大规模的迁移到离镇不远的村上,这才安定下来。”
“来时路过田地为何无人耕种?”
“种?咋种,谁知道杖啥时候打,连一些士兵都躲了,打能打过?不怕皇子您笑话,现在这儿的士兵多数都是以前圣上下派的第二辈了,没经过啥杖,走也走不了老子忠心也算遗愿,这杖一打呀,九成都活不了。也有一些当年的老人在,那胳膊腿的,干脆在寨上旁边弄些房屋养着,有杖打再□□来也成了,也算对圣上敬忠了。”
周义云沉思片刻:“朝庭都会下发饷银……”
“您呢就别提那饷银的事了,一层层发下来到手能有几个银钱,十几年前吧还有大官来,饷银也能拿个二两还有武器、粮食的,现在到手的就几个铜板了,您看看营房后面的那点土地,每年就吃那么点粮,谁敢多占百姓的?有家的家里给点,没家的自己找吃的。天高皇帝远呢,去告状就是擅离职守,逃出去能不能见到圣上还两说,就算见到了圣上信不信还不一定。你说这可咋整?”
周义云在营房中吃着粗糙馍馍,噎着白番白眼,陈铁柱忙倒茶水让他下饭,一路打着咯回到云间塞,难得温柔的柳絮替他捶着背,除了力道有些偏大外,周义云挺满意,回头眯眼直笑,柳絮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周义云干呕,打咯停止。
“瞧瞧你这儿富贵嗓子,五谷杂粮你都品不出一个好。”柳絮嘲讽着狂灌茶水的周义云。
“絮儿,别提这事了,爷儿现在还感觉这嗓子里有块石头。”
柳絮兴趣大涨的问:“父皇知晓此地的贫穷,还是让你过来,是真的锻炼让你立威,还是借你之手铲除某些歪门风气?”
“先改善吧,其他事等爷儿有了空闲慢慢收拾,对了你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