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场如战场,仗打久了,最后活下来没阵亡的,个个都是老油条。”
“别这么说你爹呀。”很是爽朗地笑了几声,那男人走到球道前,摸了摸旁边光洁的保龄球,把指头插进孔洞,提起一个,“云总,你先来。”
“我约你来玩的,你先。”云一鹤走到对方旁边,却并没有接过那个球。
“那啥,实不相瞒,我不会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拢了一把头发,韩峻熹承认了,“你要说篮球足球羽毛球,咱抄起来就能玩儿,保龄球我还真不会。不怕你笑话,这对我来说算高雅运动。”
“会吗?”云一鹤有点惊讶,“你只是朋友当中偏巧没人爱玩保龄吧。”
“也有可能,对我来说这玩意儿跟高尔夫一样,都不是同一个次元的产物。”
“哪有那么夸张。”无奈地笑起来,云一鹤点点头,“那好,我先做个示范,你一看就懂了,保龄球很简单。”
“您请。”做了个傻傻的“交给你了”的手势,韩峻熹往后撤了半步,看着对方的动作示范。
那是相当漂亮的动作,也是相当到位的示范,但观摩的人,却不自觉把重点都倾向了前者。他站在斜后方,看着云一鹤的腰身,看着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身材也没比自己弱多少,却总也掩盖不住那股子魅惑劲儿的男人,他可以明确判定那是传说中的优雅的魔性,而不是阴柔,云一鹤并不阴柔,即便再风度翩翩,他也有雄性与生俱来的杀气。
至于在两人身体相交的时候,那种热度和浑然忘我……
“峻哥,该你了。”清脆的碰撞声过后,打了还算漂亮的一球的云一鹤回过头来,看向刚从他身体中后部收回视线的韩峻熹。
“啊?噢!”恍然之后,心里小小闹腾了一下,对陌生环境适应力极强的家伙抓起一个球,也不管刚才看懂了多少记住了几成,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那天,他们玩儿得还算高兴,韩峻熹越打脸皮越厚,分数没见多,技术没见涨,唯独嘻嘻哈哈越来越亢奋,越来越骄傲了。
云一鹤不知道该不该断定为,那是祁林所说过的“直男天生的骄傲”,他只是在心里笑笑自己,然后陪着那男人玩儿到手腕都没了什么力气。
“今天就先这样儿吧,热疯了。”感觉头顶都在冒热气的男人大大咧咧撩起衣襟扇了扇风,露出那该死的,漂亮紧实的腹肌。
“要去洗个澡吗?”云一鹤不动声色提着建议。
“这儿还能洗……啊懂了,又是vip对吧。”
“对。”忍俊不禁点点头,云一鹤拿起自己的外套,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洗个澡,雅间还有茶室。”
“我就问一句,云总,这得是多贵的贵客,才能享受这套待遇?”
看着那假装的一本正经,云一鹤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也很是严肃地想了想,卖了个关子,然后回答了两个字——“保密”。
“得得得,当我没问。”根本不是真心在放弃,而是压根儿也没当回事,粗线条的男人也抓起自己刚才随手丢在一边地板上的外套,一手勾着领子搭在肩头,和云一鹤一道往外走。
他隐约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没有汗臭,只有因为运动热了而蒸腾得有点明显的香水味和皮肉自身的气息。这样的气味,他已经再熟悉不过,多少次,多少次,因为那个身体内部的紧窒和火热而浑然忘我时,他所能嗅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而要么死也不开灯,要么就会伸手挡住他视线的云一鹤,正是如此,在黑暗中,硬生生让韩峻熹记住了这味道。这是ròu_tǐ浓郁的诱惑,已经不容妥协刻进了对方头脑里和记忆里。
而这样的味道,有些时候,是会惹祸的……
明明门已经被拉开的一条缝,却又被一只手推了回去,云一鹤一惊,回头看,撑着门的男人朝他贴了过来,胸口顶着他的脊背,鞋尖抵着他的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