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这当然不止是因为他无意间弄伤了安克欧。
爱丽丝也明白这一点,直截了当地说,“爱德华,相信我,不止是你一个人无法忍受那个女孩的气息。”她把贾斯帕扯到了爱德华身前,“贾斯帕今天也很不舒服,也在一直强自忍耐。”
贾斯帕点头。
但爱德华却继续垂着头,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爱丽丝,就只是说,“我想,我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才好。”
“……好吧,如果你坚持。不够,在那之前,你最好去向安克欧道个歉。要知道,你刚才道歉的态度可不怎么好。”
“是的,我想也是。”爱德华点头,“安克欧的手没事吧。”
“最坏的结果是骨折,不过,卡莱尔会为他治疗的。”
☆、004
卡莱尔为他拍了x光片,冲着他安慰一笑,“还好,只是有些淤血,并没有骨折。”
安克欧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罗莎莉松了口气,埃美特则咧开了嘴道,“我就说男孩子是不可能那么脆弱的。”
闻言,罗莎莉颇为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几天还是不要活动这只手腕吧。让它好好恢复恢复。”卡莱尔为他涂上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一边道,“再吃点消炎药或许会更好。”
安克欧的心思却全然没放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一直在想爱德华的失态。“……爱德华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他一副竭力屛住呼吸忍耐的样子。”
“他没什么。”卡莱尔道,“相信我,他只是这几天有些失眠。”他这样说着,眼睛里带上了几分笑意,“而且,就算他有什么不舒服,我也能及时发现的。”
他倒是忘了卡莱尔的职业了。安克欧释然地想,爱德华的家人当然会比自己更关心他的。自己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他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略有些惆怅地想到,他可不会单手驾驶。
或许他能搭上卡伦家的顺风车?
但安克欧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卡莱尔就出现在他家门前。
这个有着英俊面孔以及温柔的金色眼睛的男人正一脸和蔼看着他,并且在他还有些愣神的时候善意地提醒他,“安克欧,不邀请我进去坐坐么?”
“……当然。”安克欧打开门让对方进来。
卡莱尔在一瞬间将安克欧家里的布置收入眼底,略带惊叹地说,“没想到你的品味如此的……”
“或许你想说‘埃及’?”安克欧一脸平静好似对卡莱尔要说什么了若指掌,“我想任何一个人来到我家都会这样说的。”虽然,目前为止还只有卡莱尔一个人来过。
“你根据你的梦境来安排的?”卡莱尔问着,“我记得你曾对我讲过,那个神殿中就有这样的壁画——埃及的棕榈树、金色的沙漠、三大金字塔,还有蔚蓝色的尼罗河;埃及的男人女人乘着小舟在河面上漂流,天空中则是紫色翅膀的鸟儿……”卡莱尔一边说着,手指在壁画上滑动着,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鸟儿的眼睛上,“这些鸟儿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安克欧则突然看见了另外的画面。
——石头砌成的圣坛下开满了白色的百合花,一个男人——安克欧明确地知道那是一个名为马里乌斯的罗马男人——站在一个金色的帐篷外,认真虔诚又含着怨恨地看着帐篷内的两座雕像,这两座雕像苍白、纤弱、脸上的表情冷厉而严酷,又有着儿童特有的不经世事——其中一座雕塑突然就朝着他睁开了眼……
……
“……安克欧,安克欧?”
“卡莱尔?”安克欧看着对方怪异的神色问,“我怎么了么?”
“……不,没什么。”他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可能要抓紧时间了。”
“好的。我马上就好。”安克欧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完全忽略了身后男人灼热的视线。
安克欧坐进副驾,正要关上车门,卡莱尔就已经为他关上了,并且还身份体贴地为他系上安全带。
但他自己也没系安全带。安克欧看了一眼卡莱尔,视线中含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无语。
卡莱尔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打开了车内的音响,车速也十分平稳。
是德沃夏克的曲子,音调平缓优雅的大提琴。安克欧听着几乎要睡了过去。
神思模糊间就感觉一股冷意靠近了自己,安克欧不由得抖了一下,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肩上多了一件质感良好的外套,唔,还有着一丝清冽的味道。
卡莱尔已经把车子停在了福克斯高中的门前。见他醒了,卡莱尔道,“我看你似乎有些冷。”他说着,将一个餐盒递给了安克欧,“埃斯梅的爱心早餐。”
“……谢谢。也替我谢谢埃斯梅。”安克欧心里十分不自在,仔细说起来,对方只是他同桌的父亲,两人也只见了两面,其中一次还是颇为尴尬的心理医生与精神症患者的关系,在安克欧心里,这样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自己能够接受对方如此体贴的关心。
并且,他竟然穿了其他人的衣服!
如果是爱德华的衣服,他倒是还能勉强接受。安克欧纠结地进行心理活动,卡莱尔却再次靠近了他,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安全带,“好了,安克欧,你要去上课了。”
安克欧点头,正要下车就听见对方道,“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爱德华有些不舒服,最近可能都要请假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去找爱丽丝她们。”卡莱尔说着还特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