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坐在桌案前,翻动着手中的书简,面容紧绷,神色冷凝,若是换做旁人,见了嬴政这副模样,肯定躲都来不及,生怕被嬴政冰冷的目光瞧上一眼,就顿时被吓丢了魂儿。
徐福的脚步声并不轻巧,但是嬴政听见响动也没回头。
徐福知道他心中肯定还有着不悦呢。
“阿政。”徐福叫出了声,他的声线总是清冷的,除了在床榻上情动之时,嬴政还真的没听过他别的声线。偏偏此时,他声线暗哑了几分,极易给人一种挑逗的错觉。
嬴政心中微微一动,但他还是按捺住了抬头的yù_wàng。他可以纵容徐福每一个决定,但是他也得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让徐福学会来感受他的心情。不然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得徐福一腔真心喜欢。
“阿政。”
外面刮起一阵风,徐福的衣袍晃动,连带地上的影子也晃了晃。
嬴政依旧不为所动。
徐福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就像是有一双手,掐住了心脏,掐住了一点点,然后微微一拧动,就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
“阿政……”徐福有点不高兴了。嬴政竟然都不回头看他一眼。
他挪动了一下脚,酸酸麻麻的感觉陡然蔓延了两条腿,太难受了。生理心理双重难受,让徐福这一刻的心情更糟糕了。他顿时想到了之前在马车里的冷战。那算是冷战吧……上辈子的时候,好像那些小姑娘谈恋爱时冷战就是这个模样的。
嬴政怒从何起呢?因为自己辜负了他的关心吗?
可是……可是我是个个体啊,又不是秦王的附属,我要去哪里,不是知会他一声就好了吗?有必要这样生气吗?
徐福抿了抿唇,脑子里飞速掠过的思绪陡然就散开了。好吧,他应当对着嬴政示弱的。
徐福再次挪动脚步,走到了嬴政身旁,一句话也不说,脚一软就往他身上倒。
徐福的动作做得实在太猝不及防,嬴政一怔,忙伸手将他捞住,但是因为毫无准备的关系,嬴政被他压得跟着倒了下去,桌案都被撞得移了位。
那头门还没关,但却没谁敢往里看。
嬴政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寡人没能接住你,你就要这样摔下去吗?”什么时候徐福还学会这一招了?他该夸徐福更聪明了吗?
徐福横了他一眼,“走的路多了,腿又软又酸,我都要走不动路了。”
徐福从来不会展露自己的委屈,他向来都是在人前包裹出高冷的模样,好像精神世界强大得谁也戳不伤他。
但是嬴政总觉得自己还听出了点儿委屈的味道?
这算是徐福另类的撒娇方式?
嬴政只能把怒火又收拾收拾,全部压到心底去。他扶着徐福坐好,“可知寡人为何不快?”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晓?”徐福倒是说得极为坦白。
嬴政被噎了噎,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徐福瞧上去强大,但实际上比他更不通情爱,别的话不用说,徐福也能与他心灵相通,但就是有些话他只要不说,徐福就不会知道。
“关门。”嬴政不高不低地说了声。
门外守着的侍从立刻将屋门关好,全程都低着头,老实贯彻了“非礼勿视”这一要点。
嬴政将徐福揽在怀中,倒也不嫌热,这才慢慢道:“寡人早便与你说过,你要做什么,寡人都是应允的。但你可曾想过,如今你与寡人是何关系?若你有危险,寡人会何等担忧?”
“那如此瞧来你答应我的时候,面上的淡然都是装的了?”
“自然都是装的。”嬴政暗道,不然寡人要是表露出心头怒火,那还不吓死你?
每次徐福要往外跑的时候,嬴政脑子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各种捆绑、强制……的画面了。不过嬴政自制力极强,所以他也就想一想,从未在徐福面前表露过一分一毫。
徐福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他本来觉得自己是不能领会那种滋味的,毕竟他还真没为谁担忧过。但是他又陡然想起,尉缭第一次在他跟前说起秦王心机深沉,不可与之交的时候,他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几乎是骤然就冒了出来。大概就是同等的感觉吧。
徐福想通这一点之后,再对上嬴政的目光就觉得有点儿心虚了。
他虽然对爱情之道并不信任,不过他能清晰感觉到嬴政对他有多么好,如此计算一番……他对嬴政的付出倒是不怎么多。唔,眼看着以后他还很难给嬴政算卦了……那能对嬴政付出的就更少了……
那总得补偿一下才是啊。
于是猝不及防的,徐福突然抬手剥了自己的衣袍,露出一截香肩和白皙的脖颈,大大方方道:“那这样能平息阿政心中的不快吗?”
嬴政一怔,随后又有些哭笑不得。
徐福总是在某些方面格外的聪慧,旁人难以企及,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又格外的稚嫩,叫人无可奈何。
此时嬴政也不知道徐福算是聪慧还是稚嫩了,反正映入眼帘的风景,实在叫他难以割舍。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客气了。嬴政解开他腰间的革带,拨开深衣。
徐福挪了挪位置,骑在了嬴政的身上,微微眯起眼,日光透过窗户纸映射进来,落在徐福的背上,因为光影的缘故,让徐福这一刻脸上的神色变得勾人起来。
徐福主动伸手去脱嬴政的外袍。
两人的体温直线上升,背后氤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