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侯爷的府第雪园,丁二神色紧张,候在侧门外,一见小侯爷便悄声汇报了几句。
小侯爷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小杰,你先回去。”
仁杰恋恋不舍,“我送你回房,好吗?”
小侯爷一反常态,没有调笑,语气严肃,“仁杰,听我的,快回去!”
说着,两人进了府,将期期艾艾的仁杰关在门外。
仁杰绕着雪园走了一圈,发现正门停着一顶奢华的十六台大轿,他心里不安,是哪一位访客,让侯爷府上下如此慌张?
按耐不住好奇心,仁杰小试身手,施轻功翻墙而入。
穿过青翠的竹林和木桥,眼前是正堂大厅,三面墙开落地大窗,可以清楚地瞰视整个後花园,左侧有一金鱼池塘,临水支着细细的竹帘,窗外不时传来的阵阵潺潺水声,十分清雅。
厅中放着一张紫金檀木的八仙桌,高背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正在厉声训斥,“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打,不要停!”
激烈的皮鞭声中,仁杰的眼光向堂下望去,一颗心像是被劈开成了两半,顿时剧烈疼痛。
仁杰失声呼唤,“啊,小雪!”
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脑子里,他忘了可能的危险,身体自动跃起闪开护卫,猛地飞奔入大厅,毫不犹豫地抓住皮鞭,咬牙紧紧抱住正在受鞭刑的小侯爷,瞪着端坐的薛老王爷,含泪嘶声喝道,“为什麽?你怎麽如此狠心!有什麽事,就针对我来吧!”
薛老王爷沈着脸怒道,“大胆,拿下!”
两边的王府侍卫正在犹豫不前,听王爷一声令下,立刻举剑拔刀上前,将仁杰团团围住。
小侯爷脸色惨白,挣扎着低语,“小杰,快离开这里,你不用管我……”
仁杰怒极反笑,小心避开背上的伤处,侧身扶住小侯爷,黑亮的眸子闪着寒光,“请问王爷,小侯爷犯了何事,你竟虐打如斯?”
薛老王爷虎步生威,走到仁杰面前,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仁大人,你是以什麽身份责问老夫?”
仁杰跪直身体, “我……下官喜欢薛侯爷,请王爷成全。”
薛王爷眼神森严,不耐烦地斥道,“天下爱慕小儿之人,不计其数,难道老夫都得成全吗?”
小侯爷轻声恳请,“父王,仁公子与此事无关,您放他走吧。”
“邵儿,这位仁公子,有何过人之处?”薛王爷转身坐回太师椅,不屑地说,“他闯入府中,无端阻扰本王施行家法,怎能轻饶?不过你既然求情……”
仁杰脑中的热血流回心脏,他 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平静地截下话题,“王爷,下官冲撞了您,愿代侯爷受刑。”
薛王爷沈默地注视着仁杰,左手轻挥。
侍卫们退开,张校尉提起皮鞭,在空中虚舞了一下,仁杰松开小侯爷,挪过一旁俯下身子道:“我准备好了。”
小侯爷起身拦在仁杰面前,“张校尉,不得无礼!”
“不孝子,你要乱了家规吗?”薛老王爷拍着椅子扶手,厉声命令,“张校尉,尽管下手,不要留情!”
“住手!谁敢伤我的邵儿!”
城阳公主云鬓有些纷乱,由两位侍女扶着疾步进了大厅,二管家跟随在後。
薛老王爷吃惊地上前搀扶,“夫人,你怎麽来了?”他不满地瞪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二管家。
城阳公主推开薛老王爷的手,来到小侯爷的身前,“我可怜的邵儿,你父王好狠的心!他是嫌我生的儿子不够懂事,要活活打死你吗?”
小侯爷低呼:“娘亲……”
薛老王爷脸上有些尴尬,“夫人,你莫气……”
城阳公主声音发颤,“邵儿,你疼吗?这薛王府容不下我们母子,明日,娘就去白云寺修行 ……”
薛老王爷连忙挥退无关人等,堆起笑脸,作了一个长揖,“公主,夫人,老夫也是为了邵儿的前程。薛家的男儿,怎麽能承欢於他人身下?”
城阳公主终於回头,“薛老爷,原来您也在啊。”
薛老王爷继续赔笑,“夫人,请上座。”
城阳公主在太师椅上坐定,温和地说,“邵儿,让你的朋友起来说话。”
仁杰诚心行了一个大礼:“仁杰拜见公主。”
城阳公主将仁杰细细打量一番, 示意免礼平身,“仁公子,小儿下江南时得你照顾,结识为好友,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仁杰与小侯爷并肩站立堂下,恭敬答道:“谢公主美言。”
城阳公主悠悠地叹息,“仁公子,你既然与小儿有缘,可愿听他的往事?”
“请公主告知。”
“邵儿幼时体弱多病,吹风则倒,为了他的健康,我求了不知多少药方。”
城阳公主温柔地看着小侯爷,“他个性倔强,为了继承薛家的儒将之风,每日学文习武不懈,有一年冬天,他遵从师命,冒着冰雪和寒风,在冰河里练剑,结果大病一场,险些丢了命,从此,身体倒是好转了。
王爷对邵儿寄於厚望,从小带他沙场领兵作战,如普通士兵一般冲在最前线。
十四岁那年,邵儿被封为五品上将军,先父皇在荷花池边设宴,为後!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庆功。
邵儿不善饮酒,几杯之後有些醉意,父皇很宠爱他,便吩咐他去後殿歇息片刻。
我的皇兄,当时还是太子,中途退席,没有再回来……”
小侯爷神情有些迷懵,“娘,孩儿记不得了。”
薛王爷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