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迪那样真好,他想,他真羡慕他,也妒忌他,妒忌他的骨骼、妒忌他能跑能走,妒忌他有健康的身体和英俊的脸。
马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脸上有挠破痘痘和粉刺留下的细小疤痕,皱纹长在额头上、眼尾旁、嘴角边,他的黑眼圈和鼻翼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更立体,同时也加深了病态。他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他没办法改变。
唯一夸过他好看的女孩是他的表妹莎拉,她是个美人,小巧又饱满。马克那么喜欢她,喜欢她对他笑,喜欢她温柔地对待他——她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马克二十出头时,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那会儿他们时常相聚。莎拉看起来像是苍穹之外,很多年没有露过面的太阳,她笑起来的时候,马克觉得连空气都是温暖的。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小河边野餐,草地上还有露水,真是个漂亮干净的夏天,让人希望永远留住它。莎拉坐在草地上,马克躺在她身边。
“你真漂亮,”莎拉回过头,看着马克,“漂亮得像机器人。”
马克笑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在莎拉的眼里,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呢?他笑着想。
马克回过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改变他的并不是年龄,而是他的疾病和无法融入人群的孤独。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有过让人喜爱的一面,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莎拉。他并不是那么容易想起她,他把她藏在记忆深处,藏在记忆宫殿里。他可爱、柔软、迷人的小莎拉。他那么爱她,不想向她索取任何东西地爱她。
除了莎拉之外,马克的脑海里还有“同伴”,然而从安迪拥抱着他入睡的那时起,同伴就不见了,他像个赌气的小鬼,在马克的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克和“同伴”之间并没有性——他不曾想象他和“同伴”上床,他只是想象他拥抱他,亲吻他的头发,安慰他。他其实想要性,但他的心中总是存在一层隔阂,不由自主地把性和爱分开。偶尔,他会想起教士把手放在他的裤子上,他记得那种触感,如同这种触感本来就属于他的皮肤。当时他们其实就在教堂的后方,只要马克跑出去,一切就结束了,但他没有,他记得他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希望他住手,却没有勇气逃跑。直到如今,马克还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勇气跑出去。这件事虽然没有给他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但那些抚摸的确改变了他。
有的时候,马克在脑中一次一次地模拟当时的场景,教堂是灰暗的,椅子是灰暗的,只有教士衣服上代表穹顶的图案是彩色的,在想象中,马克鼓起勇气跑了出去,一次一次地跑了出去……
马克今天吃了一顿很不错的午餐,鸡蛋、培根、牛奶、面包,他并没有把食物分给安迪,他很想分给他,但他没有。他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做。这不仅仅是因为短缺,更因为他还是需要控制安迪。
马克觉得很可笑,原本,他控制他是为了自己的自由,现在他了解清楚了,他认识了危机和时间,他依旧想控制他,但却是为了给安迪自由。
吃切片苹果的小游戏还在进行,安迪变得很乖,像小狗一样从他手里把苹果接过去。马克凝视安迪的脸,他真喜欢他,像喜欢莎拉那样喜欢他,是那种喜欢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的喜欢。
今天的云朵像毯子一样。马克坐在窗前读书,读书能够让他忘记一部分病痛。他有些老式的纸质书籍,它们来自非苍穹时期,那时候有更多的树,更多的资源,也有着比现在更发达的文明水平。据他的母亲讲,即使电子读物相当普及,人们也喜欢纸书——因为它们摸起来让人有拥有的感觉。
谁都需要拥有的感觉,就像他希望拥有“同伴”,拥有回忆。
安迪待在马克的身边,他没有提多买的那件东西,没有提他遭遇的虐待。马克不想去问,他们这样就很好。
晚上,他们在炉火前待着。因为可能会到来的性,马克陷入了不能表达的期待,他还记得安迪的手指昨天在他身体里的触感,它们把他撑开,在他的体内抽动,给他yù_wàng,让他疼痛,刺激他直到高潮。只是想起身体里的手指,他就被yù_wàng占领了身体,他腿间的勃起撑起裤子,变得鼓鼓囊囊。
安迪理解了马克对性的要求,他让马克自己脱掉裤子,靠在沙发前,两条腿大大地张开,对着窗户。马克因为巨大的羞耻而勃起得更厉害,安迪碰他碰得很轻,马克因此而疯狂。他想要安迪把他绑起来,辱骂他,打他的大腿和屁股,把yīn_jīng塞进他的身体里,咬他的肩膀和脖子,让他哭着shè_jīng。他想要安迪在他shè_jīng之后依旧持续刺激他快要麻木的前列腺,把软掉的yīn_jīng握在手里,用疼痛和辱骂让他再次勃起,捏他的rǔ_tóu和屁股,把他彻底操开。
“我要你用你最讨厌的方式对待我,用他们对待你的方式。”马克说。
“不。”安迪拒绝。
“你会知道他们为什么想那么做,你和他们一样。你想那么对待我。”
安迪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马克知道他上钩了。安迪的确是个极其复杂的机器人,比很多人都要复杂,但他并不像马克这样了解人,他在马克面前不得不接受控制。马克控制安迪,是为了安迪控制他的身体。
他们之间的性是疯狂的。
安迪用绳子把马克绑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