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大郎他们一家四个孩子,都能在这个村子里活下来,我们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难道还赶不上他们吗?而且有田有地有屋子,这都是不花钱的。我们这日子能过得红火起来。”刘大娘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说。
她并不喜欢在朱家的生活。张小姐在朱家也并不太如意,表面上看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但其实却是冷冷淡淡的。要不是,小姐一踏入张家门,就怀上了小石头,平安生下来,并且当年老爷还好好在位,说不得姑爷后来就会纳了那位表妹当贵妾。
虽然姑爷这些年对小姐还算可以,房里也只有两个通房,也只有小石头和小姐肚子里,共二个子嗣。但他们夫妻真心不算恩爱夫妻。小姐满腔热情得到了冷遇,后来也学会了朱家人那套表面和气,内里冷漠的一套。现在这种生活,反倒更适合小姐,自由自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也不用整天端着了。就连刘大娘自己也觉得现在的生活,舒心多了。
“小石头,还是得继续练武艺,虽不指望他去健功立业,但有个好身体,也能保护自己。”张婶婶又说。
“那是,这武艺可不能落下。”刘大娘笑道。
在朱家,因为张小姐带去的人都会几下子,朱家的人对他们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态度。小石头也是打小就练武艺的,并且他这个身子骨也合适练功夫,他打小就身体壮实。朱家人也就默认了,张小姐刘大娘教小石头学功夫的事情。
只可惜,跟着张小姐一起逃出来的就只剩下刘大娘这个贴身人了。其他的人,全部分开来保护朱家的几个主子了。要是全跟过来,他们这会的生活可就好过多了,哪里需要刘大娘一切事务都亲力亲为啊。
“我看大郎他们只怕也是打小练过的,以后我们教小石头时,就一起教他们吧,几个孩子打小一起,长大后自然会有情份。对小石头也是好事。”张婶婶又说。
“是这个理。反正教一个也是教,几个孩子一起教,说不定小石头还学得更认真些呢。”刘大娘一想到,自己往后要教一群孩子学功夫,心里就痒起来了。她一身的功夫,在朱家完全得不到施展,平时也只能在内宅教教小石头。
两人越说越热烈,开始认真的计划往后的生活起来。大郎和辛湖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连练功的夫子都有现存的了。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那年轻女人状态很不好,一直硬生生的忍到现在,这一歇下来,就动都不能动了。年纪大的女人连忙取了包袱下来,抽出厚油布和被子,铺在地上,扶起年轻女人躺下。
“小姐,肚子疼吗?”年纪大的女人,担心的问。
“有点疼。”年轻女人抚着肚子,只觉得肚子一阵抽动,说话的声音都惊慌起来,她生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流掉,而且这荒郊野地的,如果流产了,她的身体如何能支持得住继续逃命。
年纪大的女人一听,急忙取了一粒药丸,倒了水喂她吃下,安慰道:“吃了保胎丸,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年轻女人没再说话,默默的抚摸着肚子。
“我们先找到水,洗个手,再打点水来。”大郎看了看辛湖,见她状态也不好,一直没吭声,就知道她今天可能是吓坏了。说完,大郎连忙拉了她,拿着小铜壶,借着火光,沿着来时的记忆往河边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安抚辛湖,说:“别怕了。那些坏人死不足惜。”
辛湖心里乱成一团,看了眼大郎,心里却起了怀疑。这个孩子,一点儿也不象孩子,比久经战场的杀手都冷静,显然杀过不少人。虽说那三个男人该死,但那也毕竟是人命。可一个才这么大的孩子,居然一点也不在意。所以她非常怀疑,大郎以前肯定杀过不少人,又或者是见过不少杀人场面,现在才会这么平静。真不知他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许是感觉到了辛湖的怀疑,大郎小声说:“我和我娘在逃难途中,经历过不少事情,杀人也是寻常事,为了点粮食,你抢我的,我抢他的,抢打起来,难免会失手杀死人。而且我们原本也带有不少护卫,也在路上慢慢折损了。后来,剩下的两个护卫,不想再保护我们了,偷走了我们的大半行礼,跑了。所以,我已经不怕杀人了。因为,不是我杀死他人,就是他人杀死我。为了活命,还怕什么杀人?”
辛湖自然也知道,大郎母子俩很显然不是两人上路的,身边肯定有其他人,当时她就明白,那些人恐怕是死了,又或者是丢下他们俩个累赘自己跑了。现在听大郎这么说,心里对他的怀疑就消失了大半。
她原本也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心里并不能搁住多少事,又想到大郎也很可怜,为了活命不得不杀人,自己不应当再怀疑他了,况且她还要依靠他生活呢。这次杀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当时大郎不先动手的话,估计就得死在那男人的大刀下了。再说了,大郎其实也很有爱心,平儿和大宝如果大郎不肯管,这两个孩子,活下来的机率极小。这样想着,辛湖终于完全放下对大郎的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