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修真)闲照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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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只当熟睡。长此以往,难免被人看见,追查下来,都说这女子是个妖物。其父欲杀而不忍,便将她活埋入棺,又怕她得地气后为凶作孽,故以铁链绑缚,使棺不接天,不落地。又将知此事的厮婢尽数杀死灭口,做殉葬之用。”

他虽然言语淡淡,其他人却已听得目瞪口呆,连岑颐也不禁从堂兄背后出来,“活埋与杀死又有何异处?恐怕更残忍些。”他不好议论其父所为,讷讷半响,又去看棺中女子,只觉得殊为可怜。

叶孤鸿道:“地穴封闭后,不接人气,不遇地气,故百余年不曾有事,直到那铁链损毁,震脱棺盖,方叫这女子得了地气。她本是怀恨而死,一灵不泯,魄附魄以行,得了地气后发之为凶。又恰逢挖掘池塘,连通了地穴,她见了生气,渐渐恢复,头就自小洞飞出,日日夜间寻觅血肉。也是幸好,她才略略能动些,若是当真吃了血肉下去,立时就能出棺,到时不止是岑家,这一片都要成她腹中餐。”

岑颐先前还觉得她可怜,如今一听,顿时觉得不好,又看那女子,似是又见那夜隔着破落门板与他咫尺相望的无身头,顿时吓得一颤,慌忙又躲到堂兄身后去。

阮峤道:“既如此,便灭绝罢。”言毕祭出一枚胡桃,萦绕空中,嘤嘤而响,犹若胡蜂。见此情景,那女尸忽然启口,闭目凄声央求:“儿死无辜,道长怜人,何不怜我?”

岑颐读书略有些呆气,听了便有些踟蹰。岑雁至瞥了幼子一眼,暗中摇头,向阮峤道:“请道长做法。”

阮峤不再犹豫,只将手一指,那胡桃骤分为二,下落拢于女尸头上,女尸全身颤颤,闭目流泪不已,少顷,泪停颊干,神色委顿,忽一阵风来,尸身顿化为灰烬,并骨如白尘,散落于宝器之间。阮峤向岑雁至道:“此孽已去,怜其惨死,还请妥善安葬。棺中诸物久染地气,恐有凶,莫动。”

岑雁至一一应了,命人仍将棺盖合拢,又另作一大棺,将棺并骨灰、宝器一齐放入,择了风水吉穴妥善安葬。恐有人盗墓,便将此间事广告他人。后果有人财迷心窍,发墓盗走宝物,一家旋死;又有不信者置宝于家,庶几暴亡。家中未亡人惶悚,求至岑家。岑氏只好遣人取宝还归墓穴,又立碑在旁,作文以警后人,从此平安,直至二百多年后,碑墓皆泯于兵灾,无人知其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1、墙壁上列有男女数人,皆是用铁钉钉身于墙:古墓出自《子不语-秦中墓道》,原文为:秦中土地极厚,有掘三五丈而未及泉者。凤翔以西,其俗:人死不即葬,多暴露之,俟其血肉化尽,然后葬埋,否则有发凶之说。尸未消化而葬者,一得地气,三月之后,遍体生毛,白者号白凶,黑者号黑凶,便入人家为孽。刘刺史之邻孙姓者掘沟得一石门,开之,隧道宛然。陈设鸡犬尊,皆瓦为之。中悬二棺,旁列男女数人,盖古之为殉者,惧其仆,故钉之也。衣冠状貌,约略可睹。稍逼视之,风起于穴,不知何王之墓。亦有掘得土人作卧形者,有头角四肢而无耳目,疑皆古尸之所化也。

2、秦时南方有‘落头民:干宝《搜神记》中有提及:秦时,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其种人部有祭祀,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吴时,将军朱桓,得一婢,每夜卧后,头辄飞去。或从狗将晓,复还。数数如此,傍人怪之,夜中照视,唯有身无头,乃蒙之以被。至晓,头还,碍被不得安,两三度,堕地。噫咤甚愁,体气甚急,状若将死。乃去被,头复起,傅颈。有顷,和平。桓以为大怪,畏不敢畜,乃放遣之。既而详之,乃知天性也。时南征大将,亦往往得之。又尝有覆以铜盘者,头不得进:遂死。

3、女怪出自袁枚《子不语-西园女怪》,原文在此:杭郡周姓者,与友陈某游邗上,住某绅家。时初秋,尚有馀暑,所居屋颇隘。主人西园精舍数间,颇幽静,面山临池。二人移榻其中,数夜安然。一夕,步月至二鼓,入室将寝,闻庭外步声,徐徐吟曰:“春花成往事,秋月又今宵。回首巫山远,空将两鬓凋。”两人初疑主人出游,既而语气不类,披衣窃视,见一美女背栏干立。两人私语:未闻主人家有此人,且装束殊不似近时,得毋贡所谓鬼魅者此乎?陈少年情动,曰:“有此丽质,魅亦何妨?”因呼

曰:“美女何不入室一谈?”庭外应声曰:“妾可入,君独不可出耶?”陈拉周启户出,不复见人。呼之,随呼随应,而人不可得。寻声以往,若在树间,审视之,则柳枝下倒悬一妇人首。二人骇极大呼。首坠地,跳跃而来。二人急奔避入室,首已随至。两人关门,尽力抵之;首啮门限,咋咋有声。俄闻鸡鸣,首跳跃去,至池而投。两人迨天明,急移住旧所,各病虐数十日。

感想是不论何时都有好色而作死的。

☆、第十二回

岑家除了孽物,顿时心情大畅,阮峤指点着将那墓穴回填了,又道:“这里地气茂盛,却不好做池塘,以免阴气淤积,不如移栽松柏为佳。”

岑雁至哪有不听,紧紧将此事记下,一边遣岑颢去将妻儿兄弟接回,一边命小厮打扫房舍,因厨下无人,又往外赁了酒席来,恭恭敬敬请三人移身。谢燕堂与叶孤鸿已辟谷,便推辞了。阮峤却不忌荤腥,样样都吃。岑雁至恐荒疏了仙人,又命人上了凉水并果子,有甘豆汤、椰子酒、卤梅水、荔枝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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