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已经到了求和的境地,答不答应还要看薛灿的脸色。”关悬镜平静道,“那您觉得,又该怎么做?”
“老夫已经想好。”戚少銮急促喘着气,好不容易少许平复,示意关悬镜走近些。
“求和?薛灿野心勃勃,他不会答应的。”戚少銮奸险一笑,“天牢里还关押着好几百姜奴,等薛灿到了鹰都城下,老夫就拿那些姜奴顶在城外,薛灿敢入一步,老夫就让人剐下姜奴一块肉,入两步,那就剐下两块…他要不顾及同胞死活,等他进城时,城外就是他同胞血淋淋的血肉白骨…老夫要让薛灿的复国之路步步血腥,让那些追随他的姜人周人认清薛灿的嘴脸,他为了自己的帝位,是可以无视旁人剐肉之痛的。他们效忠的主上,冷血让人发指,哈哈哈哈…”
戚少銮仰头尖笑,“心战,薛灿不是就喜欢动人心智么?那老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这最后一战,助他直上青云!”
关悬镜苍然闭目,叹息道:“要薛灿真到了鹰都城下,周国就到了亡国边缘,这时候再残杀数百姜奴,意义何在?”
“老夫就是要让他们不痛快!”戚少銮疯狂挥舞着手掌,“他杀我蝶衣,老夫就杀尽城中姜奴,既然不能手刃薛灿为蝶衣报仇,老夫就用姜奴的血,来祭奠我最心爱的女儿。”
——“若是…”关悬镜审视着戚少銮因癫狂而扭曲的脸,“薛灿答应议和…您又会怎么做?”
“答应…”戚少銮喃喃自语,好像陷入了深思,“那老夫就会穷尽毕生之力,找到雍华宝藏,再教导出一支无坚不摧的铁骑,有朝一日再灭姜国,杀了薛灿。”
戚少銮蹒跚起身,双手重重按住关悬镜的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颤声道:“悬镜,你要帮我。朝中无人可用,老夫能用的只有你,你要帮我,帮蝶衣…”
关悬镜拨开戚少銮的手,戚少銮怔住又道:“悬镜,老夫看你长大,待你如同半子…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雍华宝藏,你看出多少?你自小聪明过人,假以时日,肯定会找到宝藏助我大周…悬镜?”
——老夫会穷尽毕生之力,找到雍华宝藏,再教导处一支无坚不摧的铁骑…
“我也想帮大人。”关悬镜扶着戚少銮坐在椅上,挥开少卿官服转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戚少銮低吼问着,“去和薛灿议和?”
“去帮大人,帮我大周。”关悬镜没有回头,黛蓝色的官服融进漆黑的夜色,戚少銮揉着浑浊的老目,不过一瞬,就已经看不清关悬镜究竟往哪里去了。
鹰都深巷小宅里,杨牧已经憋了好几日,这不能随便出去就算了,那神秘人也几天不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别是把小杨牧忘在了这里。
杨牧手脚又没被捆住,几次也想偷跑出去,但才走出院子就又死撑着退了回去,杨牧不傻,关悬镜有多少斤两他也领教过,要真是自己被关悬镜逮住,倒悬在鹰都外挡住小侯爷的大军…杨牧当然是不怕死的,可也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别人。
小侯爷对自己那么好,是一定不忍心看着自己有事,还有大小姐,她都说了,不要三年就会和自己一起,要是自己非要作死…那可就是活该了。
杨牧心中抑郁,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索性拔出短剑在院里舞起,几十招使完,大汗淋漓神清气爽,一壶凉茶下肚,居然生出几分畅快来。
宅门咯吱推开,黑衣人迈进,斗笠下的眼睛注视着放下短剑的杨牧,唇角微微扬着流露出一份满意来。
“我以为,你会耐不住性子,等我回来你早就不见踪影。”杨越打量着浑身汗湿的杨牧,“舞剑解闷,倒是个好办法。能三天没有出门,你比我估计的还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