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摄政王府,摄政王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面色苍白浑身虚汗,被子里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小黑端着药进来,“王爷,该吃药了。”
“小黑……我好疼……”摄政王半睁着眼迷迷糊糊说。
“王爷,喝药吧,喝了药就不疼了。”将摄政王从床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汤匙舀了药汁吹了吹,送到摄政王嘴边,摄政王将脸转过去,“我不想喝,古代的药根本就没用,小黑,你帮我揉一揉吧。”
“是,王爷。”小黑喜欢雨天,因为下雨的时候,王爷就会脆弱得像个孩子,乖乖靠在他怀里,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他。
“小黑,宫里有什么消息吗。”摄政王靠在他怀里问。
小黑正在推拿的手一顿,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语气平静地说,“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
“皇上呢?”
“也没有。”片刻,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王爷昨天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听他这么说,怀里的男人半睁开一只眼,嘴角勾着苍白的笑,“胡闹,杀了他,谁来当皇帝。”
“可是……”
“小白,你最近的可是有点多。”男人又疲惫地闭上了眼。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寂,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叮叮咚咚,屋子里的气氛安静祥和,小黑看着男人的脸,就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王爷,其实你根本不想做皇帝对不对。”小黑轻声说。
怀里的男人闭着眼睛咕喏着,“皇帝?我才不想当呢……”
第二天,依旧阴雨连绵,东离王朝进入了一年之中令肖荻最难熬的雨季。皇帝下令让阮景钧带兵包围了摄政王府,阴雨之中的王府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宅。
黄昏时分阮景钧避过旁人悄悄潜入摄政王府,发现摄政王府里半个仆人守卫也没有,所有的亲眷家属都不知所踪。潜到摄政王寝殿,发现摄政王正靠在那个皮肤黝黑的仆人怀里喝药。
他听到他问,“小白,外面怎么这么吵。”
然后那个仆人告诉他阮将军带兵包围了王府。
摄政王听了没有任何表示,默默喝完仆人喂过来的药,说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
仆人替他盖好被子就收拾东西出去了,阮景钧悄悄靠近床铺,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人,这些年他变了好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恬静的睡颜仿佛还是那个鲜衣怒马叫他“阮大哥”的小皇子。
“谁!”那个仆人的到来打断了他的发呆,仆人一见他就朝他攻来,拳脚声吵醒了床上的摄政王。
“小黑。”摄政王叫住了那个仆人,仆人收回自己凌厉的掌锋,过去将他从床上扶起。
“阮将军,要杀我的话就赶快动手吧,小黑是不会阻拦的。”他听见他清冷的声音。
“阿荻,那些传言……是真的吗。”阮景钧看着床上的人艰难开口。
“原来阮将军专程过来是为了这个,怎么,阮将军想要将我脱下裤子当众展览吗!”摄政王面色苍白,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景钧上前一步,“这就是这些年你变化的原因吗,我……”
“我到底如何不劳将军操心,将军若不是来杀我的,那就请回吧!”
“阿荻你别这样,我想帮你。”
“呵,我没记错的话阮将军是皇上的狗,怎么会来操/我这阉人的闲心呢!”摄政王的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你别这么说自己……”
“快滚!”
“阿荻,只要你把虎符交出来,我就说服皇上放了你,你得不到军心,拿着虎符也调不动大军,把虎符交出来,起码能活命。”
“滚!小黑,送客!”
“阮将军,请。”
阮景钧走后,小黑回到寝殿,寝殿没有掌灯,黑漆漆的,床上微微隆起一小团,是他的王爷。
“王爷,阮将军走了。”
摄政王从被子里探出一张脸,面容苍白憔悴,薄薄的嘴唇却红得像是染了血,整个人如同一只勾魂摄魄的艳鬼,“小黑,你也走吧。”
小黑砰地跪在地上,“王爷,我不走。”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我不走。”小黑固执地跪在地上。
两人在阴暗冰冷的的寝殿里良久沉默,耳边只有窗外阴雨拍打芭蕉的沙沙声。
“罢了。”摄政王叹息一声,“我也指挥不动你了,你对肖荻倒是忠心。要留就留下吧,好歹有个人帮肖荻收尸,只是记住我说的,不准报仇,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王爷……”身材高大的男人居然在流泪。
“出去吧。”男人疲惫地说。
御林军包围王府第三日,皇帝来到摄政王府。摄政王穿着华丽的朝服,坐在花厅上座亲自迎接年轻的帝王。
皇帝一进门,就看到正襟危坐面容冷淡的男人,他脸上带着胜者的微笑,“皇叔。”
正坐的男人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而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
他走上前,在男人面前伸出手,摩挲着男人鬓间的发,“皇叔,你可还记得,我年幼时,插在你发间的海棠?”
没有在意男人的沉默,他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脸,“那时我就觉得,皇叔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