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赵得意吐掉嘴里的烟,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上去了。艾冬冬扑通一声被踹趴倒在地上,骂了一声“我插”,眼瞅着赵得意又上来踹他,赶紧撩开头发来了个“回眸”!
“我操!”赵得意惊得一个没站稳,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艾冬冬皱着眉头爬了起来,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你妹的敢踹我,恶心死你!
小武被放了,艾冬冬不出意料地被赵得意关进了局子里。
“叫你家长过来交了罚款领人!”
没想到艾冬冬人不大,倒是沉得住气,不惊不怕的,抠着手指甲说:“我没家长,也没钱。”
赵得意鄙夷看了艾冬冬一眼,说实话,这小子真是不能看,不说那一头奇葩的发型,就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也看不惯。
从小吊儿郎当长大的赵得意看着都吊儿郎当的人,可见艾冬冬的形象确实够奇葩,一头红红绿绿的长头发盖住半张脸,脏的放油光的灰秋衣,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拿着秋衣秋裤当外套穿的,那双鞋倒是全身上下唯一还算正常的东西,可是居然是一双大红色的,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这么奇葩的艾冬冬,让赵得意除了厌恶还是厌恶,看一眼“啧”两声:“滚滚滚,去局子里给我蹲两天!”
艾冬冬心里砰砰跳,可是外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一个警察叔叔往里头走,走老远了还听见赵得意在骂骂咧咧的,艾冬冬往地上吐了一口,妈的,把他嘴角都给打出血来了。
固城县的监狱是很寻常的那一种,高墙高到让人仰视,足有三米高,墙头上还插满了碎玻璃,上头拉着电网,四个角各有一个岗楼。这个监狱建造的年头很久远了,听说建国之前就有这个院子,好像是一家小型的工厂,后来建国之后改造,就成了固城县的监狱。这里头关的都是轻刑犯,基本上都是十年以下的刑期,也因为如此,监狱里头很少出乱子,即便有了点小乱子,也都最终平息掉了。因为出了事不只犯事的犯人要受惩罚,就连狱警也会受连累,所以固城县监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事。
“你胆子不小啊,我们头儿的钱包你也敢偷。”
艾冬冬看了前头的狱警一眼,那人也没回头,只给他一个背影。他看了一眼那狱警的背影,嘟囔说:“谁知道他是当官的,我以为就是个上班族呢,看他那么斯文……”
看着那么斯文,没想到却是那么残暴的一个人,把他毒打一顿抓进来还不算,还把小武毒打了一顿,打的小武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儿了,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那狱警就笑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倒是细皮嫩肉的一个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看那气质真不像一个狱警。艾冬冬觉得狱警就该是凶神恶煞人高马大的,要不然也得像赵得意那样,看着正人君子,实际一肚子坏水。
看见这么个面慈心善的警察叔叔,艾冬冬赶紧上前去套近乎,他想他估计在这里呆的不是一天两天,多认识个人,多巴结巴结,总归是没有坏处。
“警察大哥,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狱警倒也随和,说:“我姓郑,叫郑融。”
“郑大哥,我想……”
没想到那人一听立即停下来,扭过头来说:“叫警官,少跟我套近乎。”
艾冬冬一腔的热心肠立马被浇了个透心凉,砸吧了一下嘴,没有再吭声。他想他现在这副尊容,卖萌是没有用的,套近乎也没有用,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牢房里光线暗淡,郑警官打开一扇铁门,钥匙还没抽出来呢,就听见里头有人喊:“小郑警官,又来新人了?”
说话人的语气异常轻佻,郑融皱了皱眉头,哗啦一声扯开了铁锁链子,打开门,让艾冬冬走了进去。说句实在话,艾冬冬是非常紧张的,他虽然流浪惯了,可毕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到了监狱这种地方,对接下来将要遇见的人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充满了不安感。他偷偷抬起来一点头,朝前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前头不远的一处铁栅栏后来,站着几个中年男人。
他想起以前听过的关于爆菊花的事情,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快走了几步,追上了郑融。郑融理都不理栅栏后头的那几个,冷着一张脸径直往前走,那人就隔着铁门喊道:“小子,把你头发撩起来给哥几个瞅瞅!”
艾冬冬一听就跑的更快了,那伙人就哈哈笑了出来。越往里头走光线越亮堂,前头有个大窗户正对着西方,夕阳的余晖从那儿透过来,给监狱冷清的色调添了一分暖意。里头的犯人明显比外头的那几个牢房的要老实很多,很多人都只是静静地往外头看着,交谈的声音也很小。郑融带着他拐了一个弯,原本一直低着头走路的艾冬冬不知道怎么的,就往旁边的一间牢房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的光线将雾气描摹了出来,均匀的,灰白的,缓缓散开来,接着就看见一个噙着烟的男人,个头很高,穿着倒还算体面,白衬衫捋着袖子,领口也敞开了一些,露着强壮的胸肌,是个大块头,隔着铁栅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闲散而威严。
艾冬冬很紧张,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头发垂下来遮盖住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得见自己脚下的一方路。忽然有火花溅到了他的脚尖上,他吓得赶紧跳了一下,放眼一看,竟然是半根还冒着火星的烟头。艾冬冬抬起头,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