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铺天盖地的白色……陈逸斐神情淡漠地站在窗前,身后那人低声回禀道,“远山怕爷怪他办事不利,不敢来回话,我就来了……”
陈逸斐冷哼一声,“你倒不怕。”
那人嘿嘿一笑,挠挠头笑道,“虽是有些过了……可怎么也得来给爷复命不是?”
陈逸斐沉着脸转过身,撩开袍子在鸡翅木圈椅上坐下,“你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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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午饭的时候虽然尚早,但厨房里的众人却已经忙碌起来。
两个婆子边做着手上的活计,边唠着闲话,“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腌臜事也不知听了多少,再没有像这样的!”说着不由啧啧了两声,“你说现如今这世道……这些个公子哥儿莫不是女人都玩腻歪了,全改好这一口了?”
“嗯……那谁说得准!”另一个婆子煞有介事道,“听说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衣衫不整的……那郭大人更是直接让人抬走的,一路上疼得嗷嗷直叫,没有听不见的……”
那婆子“扑哧”一声笑出来,红着一张老脸用胳膊肘子拐了拐她,小声道,“你说这仨大老爷们……那事儿都是怎么弄的,难不成也有上有下……”
“我呸!你个没脸没臊的老货,这些都说得出口!”那人笑骂着捶了她一把,“要我说……肯定是世子爷在上……要不然他能疼成那样……”
“这两家子这把丢人也是丢到家了……先前世子爷在外头包养戏子也就罢了,这竟还整得……”那婆子砸着嘴,直摇头。“再怎么也是太师的人,这把还不知要怎么闹起来……怕是连年都过不好咯!”
两人正兴致勃勃说着风凉话,外头忽然走进来个明眸善睐的妙龄少女。
“两位婶子好。”
“哎呀,是姑娘来啦!”两人见是陈逸斐身边的大丫头,忙把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眯眯迎上来。
“姑娘怎到这地方来了?可是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另一个还不忘殷勤地提醒她,“姑娘小心里面腌臜,脏了姑娘的裙子。”
苏谨晨善意地笑了笑,“倒不是为了我们爷的事……只是我这几日嗓子疼,想着来要些甘草回去冲水喝。”
“哎,就这么点子小事,姑娘打个丫头来拿就是了,怎么还值当特地跑这一遭。”那婆子满脸堆笑,忙唤了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去给苏谨晨包一包甘草来。
“我原是看着丫头煎药,也是顺脚的事儿。”苏谨晨笑了笑,“刚才进来时隐约听婶子们提起什么郭大人……不知你们说的是哪个郭大人?”
“还能有哪个郭大人,不就是太师的姨甥”她刚一出口就被另一个偷偷扯了一把,她忙干笑了两声,人遮掩道,“咱们也都是听人说的,并不十分真切,并不十分真切。”说话间那小丫头已经取了了一包甘草过来给苏谨晨。
苏谨晨见也打探不出什么,心里不觉有些气馁,只淡淡笑了笑,又朝两人客客气气道了声谢,便失望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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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原是按着爷的吩咐,等肖玉郎跟郭怀仁那对假鸳鸯”接收到陈逸斐投来的冰冷目光,那人一顿,舔了舔嘴唇,讪讪道,“可这火候毕竟不好把握……万一世子爷到的时候,那头已经偃旗息鼓了咋办呢?于是我就想了个法子,在他们屋里的熏香里放了那么一点点东西……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做……肯定是那老鸨子教得不对……这才……这才放得有些过了……等世子爷到的时候,那小子早操”见陈逸斐眉毛一皱,他又是一顿,“连他老子都不认得了……”
“那肖玉郎原就是世子爷的心尖尖,一看好家伙,兔儿爷居然敢背着他偷人……可不就跟把心摘了似的,那个气那个恨呀,撸了袖子就要动手,结果郭怀仁那厮早他妈蒙圈了,扑上来就要扒世子爷裤子”
“什么?!”陈逸斐“腾”地站起来,脸都有些绿了。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那人忙安抚道,“爷您先别急,听我继续说呀定远侯府的世子爷也不是个吃素的,一看我操!这杂碎居然骑到他爷爷头上了,也他妈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郭怀仁就是一顿海扁,就连他那命根子都险些让世子爷踢断了,一个劲儿嗷嚎……直到把那畜牲揍了个半死,才叫人抬了出去……”
陈逸斐阴沉着脸想了想,又问:“这事知道的人多么?”
“不多也不少。”那人想了想,老实回道,“咱们翔月轩在这京城好歹也是有名堂的,那天又是个大中午,厢房里也有好几桌客人,大家听了动静都跑出来看”那人忽然收敛了面上的玩世不恭,一脸正色道,“这事确实是我们把它办差了,本来世子爷捉了奸,便是对那郭怀仁要杀要剐,怎么也挨不着咱头上。偏我又画蛇添足惹出这些乱子不过爷放心,我们兄弟的命都是爷给的,将来便是东窗事,横竖拿这条命去抵了,绝不牵连爷半分!”
陈逸斐不由被他气笑,想了想才道,“那熏香可处理妥当了?”
那人忙道,“妥妥的,人一走就全倒掉了,保证半点痕迹也没有。”
陈逸斐点了点头,慢悠悠道,“闹出这样的丑事,两家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要真闹将开来,谁也占不着谁便宜……倒也不足为